拓跋浚的笑,让一旁暗自揣测他的屠七浑身一颤,如坠寒川的冷凛感纷至沓来,背脊上寒毛竖立了起来。
恍惚中,屠七撞上他的眼晴,他眼神笃定,细看之下,竟然发现他的眼角藏着条褐色的疤,那道疤仿若是属于过往的遗留印记,也似在提醒她,此人绝非善茬!
触及意念里的顿悟,屠七猛然间从坐椅上跳了出来,横眉一挑语气不善地冲他喊道:“拓跋浚,说了半天,也该让我们和墨宝……,”
屠七顿住,用手指了指在一旁静默的鬼魅,又急呼道:“他儿子,见上一面了吧!”
拓跋浚不答,只是又深看了她一眼,阴侧侧的淡道:“当然,我这就去请他过来!”
说完,颔首一恭,才施施然地离开了房间。
屠七待他背影一消失,随即几步窜到了房门边,伸手去拉门,然而,无论她如何用力,门像被粘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这个死变态!”屠七嗫嚅道,恼羞成怒一脚踢在门板,却如同踢到了铁板,一阵刺痛惊涛海浪般袭来,她不由地抱着脚,大声呼痛,像只兔子一样在原地蹦来蹦去。
“屠七!”鬼魅低呼一声,将她扶住:“你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我没事,不用看!”屠七忸怩不安地避开他的触碰,虽然她一向是个男孩作派,但也知道女子的脚是不能让男子随意触碰的,她可不想让别人在背后嘲笑两位爹爹,说她没家教。
“给我坐好!”鬼魅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他冷不防地说揭开就揭开,一下看到她的左脚拇指早已鲜血淋淋,惨不忍赌。
“你怎么……,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鬼魅怒道,回首撞见她眼里的莹莹泪光,眼底一痛,语调随即变得极其轻柔:“还好,没伤到筋骨,你忍忍,我给你上药。”
说完,鬼魅从怀中掏出瓷瓶,小心翼翼地将里面药粉抖落在屠七的伤口上,轻凉入骨的滋味让她心底略安,但忽然而至的痛苦感,不禁让她冷汗直流,浑身颤抖。
“哇,疼,疼,疼,疼……,好了,好了,你别弄了!”屠七告饶式得磕磕巴巴地直嚷嚷,一个劲想要脱离他的“挟持”!
“别动!一会儿就好!”
有微凉的风掠过她的伤口,引得她一阵酥麻,双手握紧了拳心,心口似有只小鹿在到处乱窜,她一动不动楞在那里,满心满眼皆是害怕与无措。
看着鬼魅俯下身去,像小时的爹爹轻轻地对着她的伤口吹气,为她疗伤,她心底一阵悸动,莫名的触动,让她唇齿轻启道,悠悠地说道:“鬼魅,你真好!”
鬼魅动作一滞,即不说话,也无表情,愣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半晌,嘴角浅浅动了动:“知道我的好,那以后可得乖乖听我话,不许再胡闹!”
“哼!”屠七冷哼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干嘛要听你话!”
“是嘛!”鬼魅眼神一敛,正在包扎伤口的手稍一用力,屠七并疼的龇牙咧嘴直嚷嚷:“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最好,说到做到!”鬼魅站起身来,捏了捏屠七小巧挺翘的鼻子,一脸的宠溺。
“你没洗手!别动我!”
屠七一慌,措不及防一把拍开了鬼魅的手。鬼魅怔了良久,忽觉她的举动里,有一种孩童的莽撞清澈,心下触动,抬手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你都多长时间没洗漱了?还会在乎这些吗?”
“你……!”屠七气得一时语塞,偏他说得是事实,自己无力反驳,她脸上霎时一道红一道白,乱了章法。她挠了挠头发,苦着脸强辩道:“江湖女儿,要不拘小节,活得肆意洒脱才是真英雄!”
“诡辩!”鬼魅斜了她一眼,逐不在理她,往盆里倒了茶水,自个洗手去了。
“哼,瞎讲究!”屠七对着他的背影,啐道。
就这时,房门开了,伴着一阵穿堂风,一道小小的身影忽地钻了进来,瞪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屠七。
“墨宝……!”
屠七眼底一酸,升起了浓浓的雾气,她感到一种夹杂着喜悦和伤感的惆怅,在这一瞬间,自己变成了一个不善表达的人,只能略显忐忑的看着墨宝,纵有千言万语也无从说起。
到底,还是小孩心性,墨宝扑进了屠七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念叨道:“屠七,坏屠七……,死屠七……,你这个大坏蛋,你这个……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