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此时此刻,自然是把周南从地底下刨出来。
“爷!”周南有些委屈,更多的是愤怒,满腔愤怒。
沈东湛也没多说什么,赶紧把周南身上的绳索解开,问了句,“没事吧?”
被绑了这么久,周南浑身发软,这会胳膊腿都是硬的,动辄如针扎般疼
痛,需要坐下来缓一阵子才能恢复。
血脉不畅,导致四肢麻痹,最后还是沈东湛搀着他坐在了坟头。
“爷!”周南气得咬牙切齿,“卑职没想到,东厂那帮阉狗,居然这般心狠手辣,把卑职、卑职埋在这鬼地方,卑职……觉得丢人。”
沈东湛瞧着自己满手的泥泞,心头也是愤懑,然则瞧着一旁的空心杆子,心里又稍稍平静下来。
他知道,她手下留情了。
否则,周南必死无疑。
“爷?”周南饿了这么久,困了这么久,这会说话都有些气喘吁吁,“那些山匪如何?还有那两个阉狗怎么处置?”
沈东湛回过神来,“跑了。”
“跑了?”周南一着急,就想站起来。
然则下一刻,双腿发软,顿时摔了个狗啃泥。
沈东湛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幽幽的叹口气,“急什么?又不是媳妇丢了。”
“可是他们……”周南一拳锤地,气急,“哪日若是落在我的手里,我定要将他们都埋起来,凑一块!”
沈东湛眉心微凝,“那你得先站起来。”
人都还趴着呢,说什么大话,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周南才恢复些许,沈东湛带着他悄悄的进了山匪的厨房,在灰烬里找到两个煨熟的红薯。
“这山匪真是穷死了,连口肉汤都没有。”周南直摇头。
这话,倒是提醒了沈东湛。
之前不是说,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既然如此,为什么山寨里一片祥和,而没有丝毫戾气,且如周南所言,这山匪窝里连口肉汤都没有。
昨晚的肉,还是苏幕猎来的……
这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爷,您在想什么?”两只红薯下腹,周南总算恢复了体力,“是不是苏阉狗拿卑职威胁您,您有把柄落在阉狗手里了?”
沈东湛横了他一眼,细细的竹签子轻轻挑着指甲缝里的泥渍,动作极为仔细小心,容不得丝毫藏污纳垢。
“您吃亏了?”周南追问。
沈东湛面色微沉,“闭上你的嘴。”
之前说是成亲,后来年修叨叨了两句,现在瞧着爷的神色,周南是真的很担心啊!若是爷吃亏了,那就是吃了大亏!
苏幕是什么人?
东厂的走狗,心狠手辣,什么都干得出来。
“爷……”
还不待周南开口,沈东湛已经起身离开。
无奈之下,周南只好默默跟着,可不敢轻易触碰自家爷的伤心事,看爷这般神色,多半是吃了大亏,可叹堂堂齐侯府世子,锦衣卫都指挥使,居然被东厂的阉狗糟践。
周南越想越生气,早晚有一日,他得跟苏阉狗算总账。
哦,还有年修那个小阉狗。
一并了账!
忠义堂内。
扈崇贵面色微白的立在堂内,身边跟着一队亲随,身为兵部左侍郎,关键时候,该有的气势不能输,“小公爷何在?”
“人在我们手里,是死是活,却要看这位大人,
您的诚意!”耿虎坐在高堂之上,“扈大人是吗?听说您是从殷都来的,想必能见着皇帝吧?”
扈崇贵深吸一口气,“那又如何?你们敢挟持小公爷,其罪不可恕,还是乖乖的把人交出来,到时候在皇上面前,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到了这儿,还能如此横气,委实有朝廷钦差的气势。”耿虎徐徐站起身。
这可把扈崇贵给吓着了,当即变了脸色怒喝,“你想干什么?”
“你怕什么?”耿虎冷笑,“我若是要杀你,在你进寨子之后,就该围拢而杀,会让你进到这大堂里来吗?”
扈崇贵心头稍缓,瞧一眼周遭众人,这一个个都瞪着眼睛,跟乌眼鸡似的瞧着他,让他心内有些发慌,“你们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是咱们这乡野草民,没见过殷都来的官,想要亲眼见见罢了!”耿虎裹了裹后槽牙,“你们高高在上,怕是从未正眼瞧过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