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八分,华山公园的清源别墅区内。
“跳过来。”
墨色的眼眸里汩汩绽开的疯狂,夹杂着忍耐与催促。刚毅的面庞也因为高度的紧张与莫名的恐惧而微微扭曲。
他正置身于陡峭的断崖之巅,却固执的朝那边的暗崖伸出手,血染的皮靴踏出了崖口的二分之三,一步之遥便是粉身碎骨之境。
那头的崖口,却暗的寻不见他想要寻回的身影,只能微微分辨出她清瘦的轮廓,细削的手腕正越过黑暗剧烈地颤抖着,却始终不能往前再伸长一寸。
她无法再动作分毫,膝盖以下的小腿已经是血肉模糊,但身后的追兵已经是迫在眉睫。
她突然出声:“你走,快,他们快追上来了。”
血红的眼眶几乎要渗出咸涩的液体,汗湿的额头青筋隐隐脉动,他蓄了几口气,尽管声音颤抖着,言语间的暴虐几乎能将人生生撕裂:
“我就在这儿,你TM给我跳过来,跳过来就好。”
“你走啊!”带着哭腔的撕裂叫喊凄然而尖锐,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言语挤出,“求你了快走啊!”
那是他最后一次听她唤他的名字。
宋漾再一次从梦中惊醒。
一如往常,他已是汗水淋漓,连手背都是粼粼的一片水光,起身的动作惊动了身旁的女人,他不理会,但也再未有何动作。
女人忍不住微微凑过去,却意想不到的触到了一手心的薄汗。
“先生,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宋漾似乎并没有回神,只是被这声音扰乱了思绪,脑海中翻涌的思绪断然散成了丝线。
他浓眉紧皱起来,连眉心都微微拱起,英挺的眉目显出一枚淡淡的“川”字。
“先生?”她献上一个轻柔的吻。
只是片刻的怔忡之后,他回身抚上女人妙曼的躯体。柔腻的触感让人欲罢不能,齿噬入她的雪颈,缠绵的感觉能让他暂且忘却一切。
“陪我。”
话音刚落,灯便关了。
……
“宋涵,你有病吧!?”
清晨七点,宋宅院子里培下几株黄玫瑰,正枯着枝叶,管家养的鹦鹉在笼子里安分的呆着,却被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吼声惊动,顿时吱吱叫个不停。
只见叫声的源头宋夫人穿着一身与她身份毫不相符的嫩黄色围裙,单手拿着银色的锅铲,略显慌张的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备孕,听听,这是人说的词儿吗?
备孕,她现在都没让宋涵碰过她一根手指,备哪门子的孕?
想起那天宋爷爷的话,苏昭月就要险些晕厥过去。
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去宋老爷子家吃那顿饭。
如果不去吃那顿饭,宋爷爷就不会催着她生孩子,就不会把这个稀奇古怪的诡异的药液交给宋涵,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宋涵则是坐在客厅,单手把玩着一支卡地亚的黑色钢笔,考究一番利落的在文件上签了字。
长得挺赏心悦目,但从来不说人话,宋涵抖了抖手里的文件,慢悠悠道:“不喝就给我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