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地方落座慢悠悠说了起来,“想来皇子对于宫中局势也听舒妃娘娘说过了,不知皇子有何感想?”
俊池看了一阵子柳碧莹才说道:“你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妃嫔,难不成我还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柳碧莹也不恼他不屑的语气,只是接着说道:“东夏与西凉虽是交好,可交恶也只是瞬息的事,保不齐哪日皇子便能用得上我这个不起眼的人物了你呢。”
柳碧莹明里暗里透漏出的信息让俊池有了心思。
“你真有这样的能耐?”
“想来皇子方才已经看见了我身边的暗卫了,皇子可知那是什么人?”
俊池眼睛一亮说道:“恶人谷的暗卫是出了名的,我若是不知便是自打脸面了。难不成慎贵人与恶人谷谷主交好?”
柳碧莹不承认也不否认:“皇子看我身边的暗卫便知了。这恶人谷的势力在身后,做事多少心安些不是么?”
俊池上下打量了柳碧莹一圈,这恶人谷若是真与眼前的慎贵人有来往,那婉儿在宫中便多了一份庇佑,这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鞭长莫及时候的最后屏障,见她说话信誓旦旦也不像作假,何不信她一次?
只是转瞬的时间,俊池的心思便转了几转。
“若是慎贵人这般好意,我自不会推辞,只是不知慎贵人需要什么,若是我能做到定当全力以赴。”
柳碧莹轻轻扬起下巴,手指转了一圈手中的明珠,光华在她漆黑的眼底盛开:“我要的,不过就是这颗明珠罢了,不知皇子
能否割爱?”
俊池以为她要什么呢,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想来这柳碧莹也是个贪慕虚荣的,只是为颗明珠就将自己的背景悉数抖了出来。
他弯唇一笑,这柳碧莹聪慧是聪慧可看起来是个好控制的:“慎贵人这样喜欢这颗明珠,我怎么能又不送的道理,只是还需经过西凉皇上才好。”
柳碧莹只等着他这一句呢,只见她微微一笑:“这事交给我做便是。”
翌日,在南宫彦的书案上多了一只锦盒,里头装着的是一个熠熠生辉的明珠,盒中还装着一封告罪信。南宫彦当即下令让各宫众人验查笔记,可就是查了个遍都未查到人来,无法便找了个死囚来做了这替罪羊。
这明珠失窃一事也便这样糊里糊涂的解决了。
陆惟山将明珠郑重交到俊池手上时,俊池看见了在角落之中的柳碧莹,于是说道:“这明珠本就是献给西凉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不过我瞧着这明珠倒是与慎贵人十分相像,不知皇上可愿意我将这明珠送给慎贵人?”
这一席话,如千层浪,呼啸开来。
柳碧莹见状连忙福身:“皇子这样便是折煞妾身了,妾身怎能代表国家收下这明珠呢?实在是大不敬。”
俊池眼里冷冷的,可面上还带着笑:“之前是我误会了慎贵人,我也很是钦佩慎贵人先前那一曲《平沙落雁》的不输男儿的恢弘气势,这明珠就当是给慎贵人赔罪,还请慎贵人不要嫌弃礼轻才是。”
柳碧莹露出为难的神情:“此事妾身与皇子均是受奸人蛊惑罢了,妾身真的受不起这样贵重的礼物。”
南宫彦静静端详了二人一阵才说道:“既然是皇子的好意,你便收下吧。”
得了南宫彦的首肯,柳碧莹再退却就显得做作了,于是便屈身一笑谢过南宫彦与俊池,吩咐青宵将宝珠妥善收下了。
这一收下,后宫再次掀起惊涛骇浪,对于柳碧莹的流言不断,就连太后都被惊动了。
养玉宫的檀香仍旧是柳碧莹第一次来时那样馥雅宁神,柳碧莹敛裙向太后行礼,太后扬一扬手让她落座。
太后彼时正看着手中的书卷,聚精会神,柳碧莹也不好打扰便在一旁默默候着。
这茶水喝了一盏又一盏,太后的书也翻了一页又一页,可她丝毫没有要与柳碧莹说话的意思,柳碧莹看着便知晓了,她在等自己先开口呢。
于是柳碧莹盈盈跪拜在太后脚边,面容和顺,只听她说道:“太后恕罪,是臣妾僭越了。”
太后这才抬眼看她,一双眼里是初春还未化开的冰屑:“你错在何处?哀家怎么听不懂?”
“臣妾不该收了那东夏的宝珠,那宝珠本就是东夏献于西凉的,臣妾何德何能能替西凉收下宝珠,是臣妾一时被糊涂油蒙了心,望太后恕罪。”
“你这样说,便是个明事理的。”太后终于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正眼去瞧柳碧莹,“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