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瞪着吴氏异常恼怒道:“那你说怎么办,琴姨娘怀胎数月,难不成要让我姜家的子孙就此胎死腹中吗!”
姜玉箐连忙站出来道:“祖母息怒,大师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今应该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兴许对琴姨娘和子规都好。”
老夫人看了一眼姜玉箐,道:“还是琼琚懂事。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姜玉箐想了想,道:“不如将子规和琴姨娘分开来吧,让琴姨娘先去外宅养胎,待产子以后再回来。那时兴许子规的身体已经养好了,而琴姨娘的孩子也吸收了外面的人气,对子规不再有影响。”
此话一出,琴姨娘与姜玉露俱是一惊。
真要是住到外宅去,不仅让人说叨,还处处不便,吴氏不好在府里动手,可是在外宅却是容易得多!
对于琴姨娘来说,眼下姜府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见老夫人沉思,姜玉露当即道:“祖母,姨娘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这个时候去外宅若是有个差池,只怕追悔莫及!大姐姐说得对,子规弟弟真若是与琴姨娘的肚子相冲,确实不宜再住在一个屋檐下。前几日父亲不是在为子规弟弟找书院入学么,琼玖想,子规弟弟也可搬去书院,既可以静养一段时日,又能耳濡目染学点东西。”
吴氏怒道:“子规是姜家嫡子,怎能为了她肚子里的下贱种就被赶到书院里去!”
姜玉露道:“再有几个月,祖母就可以有小孙子抱了。这几个月里是断不能出错的,不然祖母就要空欢喜一场了。”
老夫人何尝不知,真要是让琴姨娘去了外宅,确实不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她即将出世的孙儿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最稳妥。
遂老夫人最终道:“琼玖说得甚有道理,事有轻重缓急,子规性子乖张,早该进书院里好好教养一番了。”她不是不心疼姜文谦,她是想两个孙儿都要,所以只好先委屈一个。
吴氏哪受得了,开口就要骂,被姜玉箐及时按住。
姜玉箐忧心道:“祖母,子规身体不好,还那样小,若是把他送去书院无人照顾……”
老夫人道:“我会派丫鬟跟过去,仔细打点子规的房间,布置得同家里一样舒服。”
姜玉箐和吴氏怎么也没想到,她们都把姜文谦搬出来了,最后老夫人还是偏向了琴姨娘。
一想到让子规搬去书院暂养,吴氏就恨不得杀了琴姨娘。
这件事老夫人与姜闻修一商量,姜闻修也表示赞同。他早有打算把姜文谦送去书院里管教,眼下正是一个契机。
而姜文谦听说自己要去书院,又哭又闹,要死要活。
他在家里称霸称惯了,哪能适应书院里的生活。
姜闻修要送他去的,绝不是京城里一般的书院,还是打通了关系才弄到的名额,里面一应是官家少爷小姐,书院里的先生全都一视同仁。
这次不管姜文谦如何闹,姜闻修就是不会心软,老夫人也狠下心不松口。
姜黛正在水池边喂乌龟时,山芙跑回来说,姜文谦哭着嚎着,已经被送上去书院的马车了。
彼时秋意渐晚,明亮的阳光只剩下淡淡的一层暖,一阵风起,却被冷不丁的凉意覆盖。
姜文谦走时,吴氏哭着告诉他,都是因为琴姨娘害的。要不是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老夫人和姜闻修也不会把他送走,他母亲和姐姐也不会如此备受冷落。
姜文谦便潜意识以为,老夫人和姜闻修是因为琴姨娘的孩子,而不要他了。
将来那孩子出生以后,就没人疼他了。说不定以后他都要被丢进书院里,再也回不去了。
小小的姜文谦当然不甘心,谁也不能和他抢!
于是才去了书院几天,一有时间,他趁着书院里的先生不注意,就让丫鬟带着偷偷地跑了回来。
要让他在书院里受苦,吃那些粗茶淡饭,每天背那些四书五经,想都别想!
而那个罪魁祸首,却在家里享受,姜文谦只要一想起,就忍不住磨牙。
他要回来教训教训那个琴姨娘!敢欺负他娘和姐姐,还把他赶去书院,要让她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姜文谦回府时没人敢拦他,他匆匆穿过花园,正好姜玉箐带着丫鬟在花园里散步,看见他回来先是一惊,然后就快步过去把他拦下。
姜文谦回来第一时间却不是往她和吴氏的院里跑,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姜文谦回过头来,看见是姜玉箐,一张怒气冲冲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