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玉箐还在休养中,因为康王妃派人来慰问过了,姜玉露便主动与老夫人道是想去康王府回个礼,若是能与韵菲郡主和解,便再好不过。
姜玉露肯主动去,老夫人心里当然欣慰。
况且她身为姜玉箐的妹妹,代姜玉箐去一趟再合适不过。
这厢,姜玉露到了康王府,被引入王府内,与韵菲郡主见了面。
姜玉露看起来乖巧,不如姜玉箐那么故作婉柔,又带着甜甜的笑,就不像姜玉箐那么让人反感。
韵菲郡主仍是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姜玉露道:“祖母让我来代我姐姐向郡主赔罪。”
韵菲郡主讥讽道:“你姐姐做了丢人的事不敢出来,却让你来赔罪?”
“大姐姐是嫡女,我不过是庶出,我早已习惯了为大姐姐做这些的。”她抬起头,对郡主又是甜甜一笑,全无怨怼,“郡主就不要生气了,我知道这件事郡主没有错,是我姐姐太急躁了些。”
韵菲郡主脸色这才好转。
姜玉露道:“我姐姐不应该在王府内莽莽撞撞的,就去见首辅大人。可能我姐姐也实在是相思成疾了吧。”
韵菲郡主问:“怎么说?”
“首辅大人来姜家那一次,姐姐第一次见到他,就着魔了呢。夫人也一心想促成姐姐与首辅大人的好事。”
韵菲郡主怒骂了一句:“真是不要脸!”
姜玉露道:“只是我们刚来京城不久,还有许多事要忙,那时又急着给四弟找合适的书院,就没顾得上。现在夫人已经把四弟送去书院了,了却一桩大事,想必回头就要多多邀请首辅到家中做客了吧。”
韵菲郡主听得鬼火冒。
就连康王府去请首辅做客,也不一定请得动呢。那区区尚书家,算个什么东西!
姜玉露又道:“夫人把四弟送去了容山书院,想向郡主打听一下,不知那书院可好?四弟可是夫人的宝贝子,又是姐姐的亲弟弟,那书院要是有一点不好,肯定是不会再去了。”
韵菲郡主心思一动,道:“你四弟叫什么名字,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他是那姜玉箐的亲弟弟?”
姜玉露点头笑道:“是,他叫姜文谦。明明人最小,在家里却是个称霸王的。”
韵菲郡主鄙夷道:“看姜玉箐那德行就知道,她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玉露喝了喝茶,不再言语。
韵菲郡主现在可讨厌死了姜玉箐,一听说她还有个小霸王弟弟,就跟着一并讨厌了。
容山书院是京城里最好的书院,里面全是官家子弟。韵菲郡主当然识得好一些,请那些官家子弟帮忙关照一下不在话下。
山芙拿了点肉丁回来喂乌龟时,看见姜黛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摆弄着一把大铜锁。
锁是山芙负责去帮她找来的,市面上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锁,她都去买了个遍回来。
姜黛突然对锁十分感兴趣,开锁时她不用钥匙,而是抽了头发里的簪子,在锁孔里戳啊戳。
刚开始不怎么熟手,后来她把铜锁拆开,了解了里面的构造以后,再开锁就显得轻快容易多了。
山芙问:“二小姐摸熟了这个,是打算去做贼吗?”
随着啪嗒一声,姜黛手里的簪子利落地撬开了铜锁,她悠悠道:“我昨晚做梦,梦见我当了个开锁匠。所以事先掌握这门技术活,以便将来有个饭碗端。”
实际上,昨晚姜黛大半晚不眠。
到了京城,她要一直做这姜家的二小姐吗?
当然不会。
姜黛想来想去,是褚昱和苏砚先对她不仁的,这两个人不好好斗,非得要把她扯进来,那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虽然她很想离他们远点,最好有多远离多远。
可是这两人身在朝堂,是不可撼动的大树。她有她必须要做的事,不能完全地相信谁,更不能完全地依靠谁,可也总是会不可避免地从那树荫下走过。
既然躲不过,那偶尔在树荫下乘一乘凉也可以的嘛。
康王做寿时,褚昱送了什么证据给苏砚当贺礼,刑部大牢里又死了两个罪犯,姜黛料想,苏砚手里应当是有一桩牵连甚广的案子。
好像那桩私贩盐铁案虽然已经浮出水面了,苏砚也借此坐上了首辅之位,但他还没有最终收网。
不过姜黛眼下关心的可不是盐铁案,她关心的是其他。
她需要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