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烤肉串送上来时,清宁一下子便被那香辣呛鼻的味道给勾住了。她习着姜黛,拿了一根肉串,直接张口咬。
这对于她堂堂一位端庄矜持的公主来说,这委实很有挑战性。清宁不太能放得开,沾上嘴角了还有损形象。
在苏砚面前,怎么也得顾及一点吧。
起初还拧拧巴巴的,可是吃着吃着清宁就完全顾不上形象了啊,也不管苏砚在不在场了,她辣得吸气卷舌头,但是又停不下来。
苏砚见状,再叫老板烤了一些不辣的来。
清宁抬手阻止,道:“不用,我就喜欢吃这个。”
好歹也是有两个男人在场的,但凡出来吃夜宵的,都没有不喝酒的。于是乎,老板过来询问,要不要上点好酒。
褚昱和苏砚白天可都喝够了,对酒提不起兴趣。但是清宁兴致颇浓,问:“你这里可有爽口好喝的酒?”
老板道:“当然有哩。”
清宁便让老板上了酒。
老板上的确实是爽口又浓郁的米酒。清宁渴了,径直拿来当水喝,开头便喝了一碗。
因为滋味不错,就连姜黛也跟着喝了两碗。
清宁说她以往在宫里的时候每逢佳节宴会怎么都要喝上两杯,所以酒量还可以。
可是没想到,这烤肉串委实太下酒,她一不小心就喝嗨了,姜黛劝都劝不住。
这米酒虽不醉人,可也禁不住清宁拿它当水喝啊。
清宁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神色也依旧冷艳高贵,但就是眼神比较不安分,话也变得比较多。
比如清宁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直勾勾的眼神打量着她桌对面的苏砚,要是换做平时,她哪做得出来,肯定嫌弃死这样色眯眯的自己。
姜黛没看错,那绝对是色眯眯的眼神……当真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清宁!
苏砚尚且淡定,道:“公主喝醉了。”
清宁一边看着他,一边抱着自己的酒碗吸了一口,谁也不准来抢。
清宁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以前都只敢远远看,现在近看,觉得更加迷人。”
苏砚:“……”
清宁用一种非常正经的口吻问:“敢问首辅,家中有良田几亩家宅几座?”
“家中尚有何人?”
“祖籍在哪儿?”
姜黛招手要了一壶茶,在苏砚冷不防被清宁一系列问题弄得有点头大时,不着痕迹地用茶换掉了褚昱手边的酒。
然后姜黛才暗自扯了扯清宁,道:“你问这些作甚?”
清宁理所当然道:“不是你说要么进一步,要么退一步,退一步我觉得不甘心,所以这不是正试着去了解他么?”
姜黛无语,是让你去了解他的为人、走近他的心门,而不是让你去查户口啊,你是不是方向弄错了?
果然,苏砚以一句是他私事为由轻松拒答了。
于是苏砚在清宁的眼神下,隐隐绷起了额角,对姜黛道:“最好还是别让她喝酒了。”
姜黛很快就不烦恼了,照这情况看,清宁明早醒来多半断片了,反正也记不得自己今晚什么德性。
她禁不住嘴角歪了起来,幸灾乐祸道:“又不是我非要引诱清宁出来逛夜市的。今晚这夜宵首辅吃得还满意吗?”
最后苏砚强行把清宁的酒碗夺了过来,给她换成了茶。
苏砚觉得今晚最大的失误,就是让清宁沾了酒。
平时正正经经的公主,酒后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清宁嘬着茶,还盯着苏砚道:“本宫都记得你穿出来的每一件衣裳,确实好看。现在本宫一看见你就兴奋。”
姜黛扶额,清宁她一定是憋得太久了。
为了避免清宁更兴奋,回去的时候苏砚止步,由姜黛和褚昱一同带着清宁离开。
这条街上有两分酒意喧嚣,时不时有醉醺醺的人从吃夜宵的地方出来;街边烤肉串的炭火烧得红红火火,火星儿随着夜风往上扑腾,一阵阵肉香飘出了很远。
苏砚一直不曾动桌上的米酒,直到看着姜黛架着清宁远去的背影、旁边有褚昱陪同着,苏砚才端起酒碗尝了尝那滋味不错的米酒。
这酒哪会醉,分明越喝越清醒。
他看着褚昱留在桌上的半碗茶,心想大抵就是因为自己太清醒,所以才没人替自己也把酒换成茶吧。
游家这个时候,宾客都已经散完了,先前闹得起劲的新房里,此刻也彻底地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