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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傲慢的安泰,百里奕就要懂规矩了太多。
才一入殿,就合身下拜,不敢与楚逸直视,摆出了一副恭顺的样子。
被匆匆唤来,百里奕並不清楚具体因爲什么。
但大殿上那一滩虽有清洗,却依稀可看出痕跡的血跡,让他心下难安。
顶头上司安泰,刚刚纔来过啊!
“你可是想问安泰?”
一句说完,见百里奕抬首,楚逸淡然的端起身旁茶盏,轻抿一口:“他刚刚被本皇下令砍了。”
“他的人头,一刻钟前还摆在你跪拜的地方,仔细看看,应该尚有痕跡。”
百里奕眼皮狂跳,大气都不敢喘。
脑中,思绪急转。
他清楚,这是一个危机,但也同样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当了十几年的老二,很有可能借此跨过那道让往无数人望洋兴嘆的门槛,入中枢,成爲大夏权利核心至高的九卿之一!
片刻的功夫,已权衡利弊的百里奕立刻开口:“臣不知安泰所犯何罪,但他既让太上皇动怒,定是罪该万死!”
楚逸满意,嘴角上扬:“你是个聪明人!”
百里奕连忙垂头,恭顺道:“臣乃大夏官吏,只知爲我大夏效命。”
“陛下龙体欠安,太上皇被委任监国,臣自当听太上皇号令。”
对百里奕的表態,楚逸越发满意。
因原身之故,他被世人看做大夏之耻。
前有奉常冯无择,后有治粟內史安泰,从他们的態度就可见一斑。
於朝中没有任何根基,大权皆被吕儒晦一党所控,楚逸急需组建属於自己的班底,掌控权利。
时间紧迫,容不得他精挑细选。
只要聪明,知晓进退,且有野心方便他来掌控,那就足够!
至於能力等。
先不说他们本就爬到了这一步,不可能没有能力。
就是不行,以后也可视情况而定,楚逸根本不急。
“看看这东西,你认爲当如何处置?”
不再提死鬼安泰的事情,楚逸隨手將那捲来自九江郡的奏摺丟了过去。
百里奕恭顺的用双膝挪了几步,小心翼翼的捡起奏摺翻阅。
只看开头,他就已知晓了原因,连忙回道:“太上皇。”
“九江郡灾情已持一月之久,陆续有十几份江南各郡郡守送来的奏报,且一份比一份严重。”
“那爲何不賑灾?”
“国库无钱可调。”
百里奕拱手,苦涩的说道:“如今国库存银不过三十万两,粮食更不足万担,莫若賑灾,就是应付朝中官员俸禄都稍显不足。”
“此次洪灾,共殃及江南七郡之地,受灾百姓何止千万,若想賑灾,没五百万两是根本打不住的。”
楚逸眉头紧皱,不解:“本皇记得,我大夏一年税收就可达千万银,爲何国库空虚至此?”
百里奕无奈苦笑:“各地官员俸禄,每年就將耗去三百万存银,西、北二地,皆受干旱、虫灾困扰已达两年,再加上边境的军需用度,还有各地……”
说到这裏,百里奕一凝,支支吾吾的不敢言语。
“继续说!”
看着满面寒霜的楚逸,百里奕咬了咬牙,迎着头皮说道:“自去年陛下病重至今,齐、楚、赵、魏、韩等藩王,都以各种理由拒绝缴纳岁供,仅这一块,每年我大夏就要少手一半的赋税。”
藩王!
大夏制,藩王就藩后,可控属地军、政、财物大权,但每年必须向朝廷缴纳一定岁供,这就相当於是国中国!
大夏建国三百年,藩王传承数代,根深蒂固且互有勾结,实爲毒瘤。
“此事本皇知道了!”
对藩王的事情,楚逸並没说太多。
文帝病重,朝中风雨飘摇,莫说楚逸无力去动那些藩王。
就是有,也绝不能在此时下手,否则就是给他们起兵造反制造一个理由!
“那早些年的存银呢?父皇在世的时候,我大夏风调雨顺,当是积攒了不少吧?”
百里奕一愣,怯怯的看了楚逸一眼,喏喏道:“当年太上皇落匈奴之手,陛下爲將您赎回……”
“行了,这个就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