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忽然喃喃道:“神界在凡人眼里,只不过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家,麝香山的破败,也意味着信仰的消失。人对神没有了信仰,神界也不过就是可以肖想的富贵场所……哦,我只是猜的。”
众人一片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过了一会,玄武清瓷非嫣辰星四人,同时看向镇明,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办,镇明?”他们四个第一次如此默契,互相看着对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镇明向来稳重睿智,相处久了,连玄武二人都习惯将决定权交给他。四人这一问,把镇明问得呆住。
非嫣笑吟吟地拉住他的胳膊,笑道:“说话啊,我们都等着大人的指示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镇明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留在岷山,继续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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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罗和落伽的暴动好像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宝钦,城外驻扎的四千禁军也没有令松林的脸染上一点忧色。他在书房里用小狼毫勾勒一朵红梅,神态专注却又悠闲。
勾勒红梅用的是最好的朱砂,产自青杨山,其色如血,夺目之极。他好像不小心多蘸了一些,乍一看雪白的纸上几团小小的血滴,甚是怵目。身旁的侍女为案旁的紫铜鼎里加了一把龙涎香,又沏来一杯香雪茶,一时间屋内幽香袅袅,令人心旷神怡。
书房门突然开了,一个身影带着惶恐快步冲进来,“松林大人!”他的声音是愤怒而且惊惶的,“城外四千禁军又逼近了一里!您当真一点都不在乎么?请上书太元王!不要让宝钦百姓徒受惊扰!”
松林挑了挑眉头,放下毛笔,缓缓捋了捋胡子,笑道:“啊,是素景!快来看看,老夫的红梅画得可好?这青杨山产的朱砂果然十分妙用,比市面上的色泽鲜了许多。”
被叫做素景的男子,是白虎亲自指派去辅佐宝钦城主的神官,平时在行宫内由于身份特殊,所以无论去任何地方都不敢有人阻拦。人人都不是白痴,白虎表面上说是辅佐,其实谁都知道那是安排的明眼线,一面监视松林,一面震慑他不许他有任何异动。他是个二十五岁上下的青年人,眉清目秀,神色间很有些骄纵,然而此刻平时的骄纵全被惊惶所取代。
他见白虎大发禁军驻扎城外,眼看就要大祸临头,而城主居然还在书房里优哉地画什么劳什子梅花,不由怒上心头,一步踏上将那幅红梅扯个粉碎。
“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画画!你将宝钦数十万城民置于何地,你又将自己这个城主的职责置于何地?!”素景厉声说着,一眼瞥见松林还在捧着杯子喝茶,干脆一巴掌把茶杯掀去地上,咣当一声杯子碎了,茶水撒了一地。旁边的侍女吓得赶紧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松林皱了皱眉,叹道:“素景,你冷静一些。太元王自有他的打算,你我二人空在这里着急有什么用?”
“什么叫没有用?!难道城主不该负起责任吗?自禁军逼近,就没见你去过正殿!也不见你送信给太元王询问!还是你又暗中搞了什么鬼,要整个宝钦给你赔罪?!”素景气极败坏地吼着,几乎要跳起来。
松林正色道:“此事一定与曼陀罗暴乱有联系,太元王自有安排,岂是你我能够干涉的?何况自古以来,法不治众,宝钦如此大镇,就算犯了任何过失,自由我一人承担!莫非你以为太元王是如此昏庸之人么?!”
“你……!”素景辩他不过,不由涨红了脸,厉声道:“好!当真如你所说,为何要派四千禁军驻扎城门前?每日逼近一里,城内现在上下皆惶恐不安!你说得好听,一人承担!怎么不见你去大军前放豪言?!”
松林顿了一下,方轻声道:“不需我去请罪,一切皆在太元王掌握之中。我静候王的责问旨意。你下去吧!松林虽然不才,好歹也是一城之主,还轮不到你来给我指名定罪!”
素景大怒,偏偏也不敢真的与他就这个问题争辩下去,自顾自踌躇了半晌,只得讪讪离去。侍女赶紧取来抹布水盆整理地板,松林挥手让她出去,然后自己稍稍整理了一下,便坐去椅子上看书。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松林取来火石,点灯,烛火明灭跳跃,他的影子也在墙上摇晃。四下里无比安静,从这股子安静里,却透出仓皇不安的味道。
桌上烛火忽然猛烈一跳,松林缓缓放下手中书卷,门口静静地站着一个人,月光映在他的长发上,朦朦胧胧地,看不清脸庞。他在看他,也不知来了多久,却一字不说。松林眼神缓缓一动,站了起来,轻声道:“太元王应该是让你暗地里观察我,而你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走出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