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苏阑点点头,“那我就不远送了。”
他都快四十了,这句小邹她怎么能叫出口啊?邹君成敢答应她也不敢叫啊。
邹君成连连摆手,“不用送,外头冰天雪地的,您留步。”
......您。
隔了五年再回沈筵身边,她已经不适应这些敬语。
她订了傍晚的航班,算是午睡了再去机场也还来得及,沈筵也就陪她待着。
但奈何沈董事长公务缠身,即便在酒店里,等着他批阅的文件也不停歇地从北京传过来,饶是八点起来,坐到快中午也还没处理完。
苏阑在收拾行李时,一瓶降压药从他行李箱的小包间隙里掉了出来,她倏地就笑了出来。
噗,老东西的心眼子怕比针鼻儿还小。
她走到外间,故意拿了那瓶药在手里颠来颠去发出响动,但满眼里只有公事的沈董根本没注意到她。
苏阑又重重咳了好几声。
他才被吸引过来,“嗓子不舒服?过来我看看。”
她如愿以偿地走上前,沈筵像哄看病的孩子一样“啊”了一声,然后伸手掰开她的嘴,“扁桃体有点红肿,先多喝开水,不行的话再吃药。”
苏阑拿出那瓶降压药,“我想吃这个药行不行?”
“打哪儿翻出来的你?”
沈筵一把夺了过来,脸上是种被家里的小辈儿当场抓住半夜在游乐园转跷跷板的完菜,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苏阑笑得益发深,“真有这个必要吗?”
“你倒说说怎么没有?万一我撞见哪个不要命的跟你......不得吃一片压压惊?”
沈筵说到一半,咬牙切齿的,就说不下去了。
是光想想就要血压飙升的程度了。
苏阑揉着他的脸看了又看。
沈筵把她手拿下来,“看什么呢你总在看?”
“我看你怎么那么能吃醋,不是四十了吗?明明都过了气盛的年纪。”
“......”
苏阑又想起郑妤的事儿,“那你当场捉住未婚妻偷人的时候,还被那么多人围观,不得叫辆救护车送去医院收尸啊?”
“胡乱比些什么?在我这里,她能和你一样?”
沈筵眼梢冰凉的,抬起来瞪她一眼。
那眼神俨然就像在看一个不懂说场面话的小朋友。
这什么时候她提郑妤?就这感人至深的情商,也亏了她不混体制内。
苏阑偏还就恃宠摇着他,“说说嘛,这个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说嘛。”
沈筵被逼得没法子,将她才喝完水的茶杯重重摔在桌上,一肚子火气没处发,“你要我说什么?那个奸夫就是我雇去勾引她的,妈的为退这门婚,我领着一帮孙子看自己的笑话!”
苏阑跨坐在他腿上,直眉楞眼地听完以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她睁着一双溜圆的杏眼,知道老东西动起真格的来从不给对方留余地,没想到竟也不给自己留。
这算一出什么戏?王婆计啜西门庆?
“神天菩萨!老子头上顶一绿油油的帽子,在迄小儿长大的皇城根脚下转悠了大半年,叫认识不认识的瞧足了热闹,你还要笑!”
沈筵气得把她摁在桌上亲,又凶又狠,苏阑连气儿都快倒不上来。
苏阑寻着个间隙求饶,“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这时沈筵的手机进来个电话,他就这么抱着苏阑听完,还能四平八稳的交代好事情。
苏阑想了想又问,“你这么搞,郑家能发现不了吗?没找麻烦?”
沈筵淡嗤了一声道:“自己女儿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有谁家会去深究?到头来丢谁的脸?郑家乱得连打发人的时间都没有。”
苏阑眨眨眼。
沈筵是吃准了郑妤庭院深深的春思,和郑家息事宁人的态度,才会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里兵行险招。
沈筵见她耷着眼皮半天没了声响,小脑瓜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是刚才戾气重,吓着她了,他一时竟有些慌,忙去抱她,“你不要怕我,心肝儿,我是没法子。”
苏阑花大力气抱住他,猛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不怕三哥的,我不怕。”
这是五年来她日思夜想的人呐,是为了能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