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家位于镇东,一处平平宅院,屋舍三间。
“李老伯,我来退婚。”
陈曦开门见山,一箱银子,一车锦衣绸缎摆上前来。
一年过去,陈曦吸收了荒古血脉,已经突破至了筑基中期,常年修道之下,有股难以言明的气质。
“这些东西,足以让你们生活下半辈子了。”
陈曦不冷不淡,高高在上的姿态,哪还有几年前伏在李高膝前,撒娇的姿态。
李高沉默不言,李铭母亲刘秀兰已泣不成声。
“我的铭儿……”
“他是宗门叛徒,已经死了。”
陈曦说道,似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杀害同门,盗取功法,是死罪。”
“不可能,我知道铭儿的性格,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刘秀兰面容憔悴,显然她早已接到讯息,一年以来,头发花白大半,此刻掩面而泣,几近昏厥,还是李高将其搀扶而住,才不至昏死过去。
李铭化身的道人处在人群之中,心中大悲,看着父母已苍老不成样子,十指紧撺。
“这次回来,我没多少时间,你赶紧将这退婚书签了。”
陈曦有些不耐。
“小曦,这退婚书我可以签,可是铭儿叛逃一事,还请你回到宗门,好生再调查一番,我的儿子,是不会做这些事。”
李高虽现今落魄,以前却身为镇长,还有这自己的判断,他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决不会做这等事。
“父亲……”
李铭心中感动,知儿者莫过父母,如今,从不喜求人的父亲,如今竟低声下气,只为洗清儿子的污名。
“可是,父亲,你眼前恳求之人,便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啊。”
李铭心中喊道,看着一下宛若失去胸气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
“李铭所做那些苟且之事,宗门皆知,一切板上钉钉,臭老头不要不识好歹,浪费我们时间。”
李铭在宗门时,时常看到跟随王宇轩的一名外门弟子,露出不耐烦的语气,将退婚书掷在李高脸上,拿出笔墨塞到其手中,趾高气昂,仿若不容有丝毫异议。
李铭眉目一冷,镇上看热闹之人,明显感觉周围温度骤降,如临冰窖。
看到父亲被如此对待,李铭怒极,在他眼中,那名弟子已经是个死人。
“李老伯,你先签了,我改日再送黄金千两,让你二老过上富庶的日子。”
陈曦走上前来,扶着李高的手臂,只见她眉目微冷,一道劲力极具压迫力,白皙双手钳制住李高,要让他强行签下名字。
“这是何意?”
李高怒目圆睁,看向陈曦。
“看你年迈,帮你。”
陈曦面色极冷。
筑基修为,李高一介凡人如何能抗衡,他浑身剧烈颤抖,使出平生最大的力量,强行挣脱开陈曦,被人强行退婚,这是奇耻大辱。
“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名弟子上前,将刘秀兰推搡在地,一脚向着李高面部印来。
“不吃点苦头,还想继续傍我五指宗天之骄女这棵大树。”
“可怜老镇长,一生骄傲,如今年老,经历丧子之痛,还要被人如此侮辱。”
屋外街道上有人叹息,脸露不忍。
李铭微闭的双目开阖,地势之气已传来讯息。
“找死!”
李铭强行压抑住体内怒火,身形化作一道闪电,周围之人只感一道人影略过。
“轰!”
同样一脚,那男子还不知为何,身子飞射出十几丈远,半边身子变形,挂在柴火堆上,鲜血流淌一地,没了气息。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宅院。
只见陈曦身子倒飞出几丈远,脸上出现清晰的五指印,半边肿胀。
发生一瞬间,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李铭化作的中年道人立身李高身前,将李高缓缓扶起,一道灵气渡入,稳住李高紊乱的气息。
看着眼前一切,李高如何不知,是他曾经最疼爱的陈曦,要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李高轻叹,失望的看向陈曦。
这一巴掌太过突然,无论是小镇居民还是五指宗随行的弟子,下把惊掉一地,眼中写满骇然。
他们眼中的天之骄女,竟被当众掌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