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倒是听话，说跪就跪，动作麻溜利索习以为常。

就是哪有人受训挨罚还笑的一脸灿烂得意的。

顾长明是真不懂这小子那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也不容他细想，司刑宫众人跟前的糟老头子又发话道：“长明上神，您可还记得十五年前，天书被盗三界大乱一事。”

这，顾长明自是记得。不过，那都过去多久了，都是些陈年往事又翻出来作什么。

“记得又如何？”顾长明语气平静道。

糟老头子又道：“十五年前，本司曾劝诫过您，不要意气用事，留那余孽在天界，迟早祸患无穷。”

……

顾长明一听，这混账是要跟他翻旧账？脸色立即沉下道：“乾掌司何出此言？他在本君身边陪伴本君十五年，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又何来祸患一说？”

糟老头子却难得蹙眉道：“是吗？您怕不是被这副人畜无害的外表给骗了。就在昨夜，有人擅闯无涯海，重伤灵溪上神，破开九尘塔，强夺天书。本司率人赶到时，在重伤不醒的灵溪上神手中，发现了此物。”

老头说罢从虚空取出一撮白狼毛递给他道：“上神不妨探探，这可是你那乖徒儿的气息。”

顾长明接过狼毛覆手一探，顿时心惊。这确是那崽子气息没错。可这……这东西怎会出现在九尘塔？那可是天界禁地，除灵溪外谁也不得擅入。

他疑惑目光刚投向地上跪着那崽子，小崽子立即将头摇成拨浪鼓，着急道：“师尊，不是我！我没有去过九尘塔！”

崽子这话，他自然是信的。他再怎么也是拥有三分之一上帝视角的人。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叶鸢曾说过，这书中的一切皆由天书而起。要真是天书被夺，也就意味着他从前逍遥自在的神仙日子到头了。

过去须臾十五年，终归不过是作者笔下一句“时光如白驹过隙”带过的岁月罢了。

《归山海》正文，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也是从这一刻起，他是否能改变书中结局活下去，就要看他自己的命数造化了。

虽说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至少今日，不会是他顾长明的死期，无论如何，那崽子的命，他是保定了。

“呵”顾长明将手里的狼毛捏在指尖反反复复看了又看，在众仙一片寂静中，突兀的笑了。

“乾掌司，这的确是小徒的毛发没错。不过，这能证明什么？近来由春入夏本就是那崽子的褪毛期，本君长阳宫小童日扫夜扫也清不干净，还有些随风不知飘哪去了，想要搜集这些毛发并非什么难事。”

他也是穿书以后才发现，原来养狼和养狗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一到换季那毛掉的哟，哪哪都是。仅凭几根狼毛就妄想定那小崽子的罪，未免也太过武断。

“话已至此，您还要包庇他。他褪毛能褪进无涯海？那虽是海，却皆由云流汇聚而成，这样轻微的毛发若飘进云流里只会随风而扬，或是被云流吞噬，怎又能穿过云流进入九尘塔？”

这……顾长明也没有答案。谁叫他只是个半吊子上帝，这要是换作叶鸢，怕是分分钟给那糟老头子缕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那糟老头子相信那崽子真是冤枉。

以那糟老头倔的像头牛油盐不进的脾气，怕是他磨破嘴皮子也无用。

顾长明思量着，目光忽然落在小崽子身上，脑中灵光一闪道：“这，本君不能给你答案。不过你倒是给了本君个提示。你说这云流会吞噬狼毛，而灵溪向来又鲜少出海。倘若这狼毛并不是从小徒身上薅下，那必定就是被夺书之人不小心沾上给带进了九尘塔。”

说罢，顾长明将狼毛递给地上规规矩矩跪着的狼崽子道：“狼族生来嗅觉灵敏，或许可以嗅到我们察觉不到的气息追踪天书下落。只需给本君三天时间，本君定可以将夺书之人连同天书一起交予你。还本君小徒一个清白，如何？”

他也就偶尔拿那崽子当警犬用，应该不至于给记恨个天荒地老……

“上神此话荒唐。你让他追天书，这不是贼喊捉贼。”

果然，这糟老头还真是寸步不让。

他只得淡淡道：“那你还有更快寻回天书的法子？倘若你严刑逼供打死这崽子也问不出天书下落，错过追寻时间，导致三界大乱，你可负的起这乱世的罪名？”

顾长明一番话将老头怼到沉默。十五年前天帝没有追究老头失职之罪，是他顾长明率兵平定三界，从白狼族手上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