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
湛若水只抿着唇不说话,清明看他神色,便也料到了八九分,默默流下泪来。
湛若水心中一苦,看了看清明,又看了看云未杳,云未杳亦正看着他,眼中尽是忧色。/x.i~a\o′s?h`u′o\z/h~a+i+.¢c¢o,m^
清明又道:“这些年,她过得很苦。你都不知道。”
湛若水身形一晃,几欲站立不稳,却觉一只手掌轻轻托在身后,正是云未杳。
他稳了稳心神,又忍了许久的情绪方向清明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清明凄然笑道:“弘相下狱,三贵问罪,朝廷尽在通缉悬玉使女,天下已无我立锥之地……”
湛若水便道:“你若不嫌弃,不如与我们……”
“不必了!”清明断然拒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必费心,我自有我的归处。”
说罢又深深地看了看他,目光再从云未杳身上淡淡划过,拱手道:“后会有期!”说罢策马转身疾驰离去,再不回头。
山风拂起清明衣袂,湛若水清楚地看见,华裳之下,是一袭缁衣。
湛若水久久看着清明离去的身影不肯离去,又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转过身来,面上尽是愁苦之色。
鬼道士早悄将山上情形说与了云未杳,云未杳听得苏灵儿投海,心下震惊,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她正思忖如何安慰湛若水时,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只颤着双唇道:“妹妹陪我坐会子。”
云未杳看他开口说话,方才放了些心,向三娘递了个眼色。三娘会意,便叫开了秦用、鬼道士并孟飞,只留他二人独处。
云未杳拉着湛若水坐在路边石头上,湛若水便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伸出双臂紧紧环着云未杳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道:“灵儿投海了。”
云未杳默然无语,良久方轻轻叹了口气。湛若水又道:“妹妹说得不错,灵儿受制于弘逢龙,是为了我与苏皓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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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若水说着便流下泪来,云未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什么也没有说。
湛若水哽咽道:“灵儿本不必死的,我知道,她不想死,她想活着。是我……是我逼死她的。”
他看得出来,苏灵儿早就存了死志,只是若答应娶她,也许她便不会投海自尽。而他的缄默,淹灭了苏灵儿最后一线希望。
云未杳轻轻推开湛若水,见他满面泪痕,眼中尽是哀恸欲绝之色,心下一软,捧着他的脸,柔声道:“湛郎,你自责过甚了。苏姑娘性子倔强,任何决断,皆是无人可以左右的。死生是大事,她更不是任性之人。湛郎,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湛若水怔怔地望着云未杳,道:“我当年投海被孟飞救起,灵儿会不会也会被人救起,她并不会死?”
云未杳暗暗叹了口气道:“她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湛若水抬起头,目绽华彩,急切切道:“真的?”
云未杳垂下眼皮,道:“苏姑娘她……吉人天相。”
他便渐渐地止住了泪,只伏在她颈间,像个孩子一般,轻轻地抽泣着。
又走了两天,京城在望,众人见路边有一长亭,便打算先做歇息。
便在此时,一个人影自亭中飞奔而出,云未杳仔细看了,正是弘少均的使女阿临,心下便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湛若水看在眼里,忙过去将她扶下马来。
阿临到了近前,顾不得喘气,一把攥着云未杳的手道:“青女姐姐让我在此候着姑娘,让姑娘一回来务必去看看少均。”
云未杳的心陡然沉重,急声道:“少均怎么了?”
阿临咬牙切齿道:“都是弄月竹那个贱人!”
众人听得“弄月竹”三字,皆是心下一惊,秦用也呼了一声。
云未杳只道是她下毒暗害弘少均,便要三娘准备阿耨多罗,只听得阿临道:“三日前,她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少均的藏身之处,竟找了来,趁着我们不在,将相爷的事悉数与他说了,少均当时便不好了!虽说有随身的大夫,只是……只是……”
阿临越说越悲,竟至泣不成声。三娘忙为她拍背顺气。
阿临好容易止了泪,只咬牙切齿道:“这三日来,少均滴水未进,连姑娘的药也不肯吃,只是哭,说自己无用,眼看就……眼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