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带着挽月和揽月回到落薇院里,还觉得愤恨难平,又摔了两个茶杯才算解了一点儿气。她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挽月赶忙给她捶背,揽月去找茶杯倒茶,月牙儿赶紧去找茶叶,几个人慌作一团。
这时杜景润带着怀瑾来到了落薇院里。原来他已经从怀瑾嘴里,得知黎落的婚事有变,因此前来探视。
一进院门,正看到几个丫头都在忙碌,而黎落兀自嘟着嘴,正生气地对揽月说:“不喝不喝,赶快拿走!”又抖了一下肩膀,骂挽月道:“你个死丫头下手不会轻点吗?你是想捶死我呀!”
她这样喝斥了这个,又骂那个,吓得月牙儿站得远远的,不知所措。
杜景润走进来,叹了口气,对她们三个和怀瑾道:“你们各忙各的事去吧,我有事情要问楠夕。”
挽月揽月和月牙儿顿时像得了特赦令,立马便跑了出去。怀瑾反应慢了一拍,也后脚跟了出去
黎落抬起眼睛,看了看杜景润,红着眼圈,哽咽道:“表兄,我……真有那么不堪了么?不堪到既使带着丰厚的嫁妆,也只能给人做妾室?”
杜景润看着她自怨自艾的模样,故意板起脸说她道:“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已经不堪到被一个不配为男人的人退婚,就伤心难过得要死要活的地步了!”
黎落听他这样说,不由怔住了,她疑惑地问:“表兄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因为被那个猪猡退了婚就要死要活的了吗?”
杜景润一本正经地说:“难道不是因为那个劳什子赵公子退了你的婚,你才要死要活的?”
黎落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因为退婚而伤心难过了?我是因他羞辱于我,才心下恼怒的。”
杜景润笑着说:“你想明白了就好。说真的落落,被那个赵庭栋退婚并不见得是坏事。你想想他说的那些话,说实话,他们看中的只是你丰厚的嫁妆。就是他们不退婚,将来你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黎落说:“我什么都明白,就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其实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次落水,导致坊间传闻纷纷扬扬,看似坏事,倒也歪打正着,让我看清楚了赵家并非良木,赵庭栋并不是良人。”
“所以说,有时候看着是坏事,也不一定就会有坏的结果,不是吗?”杜景润继续开导她。
“我没事,”黎落道,“我心里什么都明白的,退婚这件事情,现下已经揭过去了。如今天气转凉,我们是不是应该打算去云州的事情了?”
杜景润笑道:“去云州的事,你这比我还心急呢!我们先不说那个。其实我今天过来,确实是要问你几句话的。”
黎落看他说的煞有其事,于是就说:“你想问什么,那便问吧!”
杜景润一时间竟红了双颊,踌躇了一会儿,竟看似难以开口。但是他没有犹豫太久,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直视着黎落的眼睛,说:“落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开玩笑。你愿不愿意等到明年科考之后,待我取得功名,再向伯父提亲,娶你为妻,让我来护你一世周全?”
杜景润的话,犹如巨石投进了水面,在黎落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一时有些不敢置信,觉得或许是现下自己名声受损,又遭赵家退婚,杜景润是在同情自己吧?
于是黎落轻轻摇摇头,对杜景润说:“我不需要你可怜我,因为我觉得我自己并不可怜。”
杜景润急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可是我并不是因赵家退婚,趁虚而入。这些话是一直藏在我心里的。之所以以前不说,是因为以前你有婚约。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那么,请你等着我明年科考取得功名之后迎娶你,可以吗?我想到时候,伯父是会乐见其成的。”
黎落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顿时有水雾弥漫开来。她忽然觉得心里竟有点小甜蜜,好似不知不觉间,自己就一直在期待着杜景润的表白了。
她对着杜景润喃喃道:“我又有什么好呢?很多人都能看得出来,安庆侯府里的小姐黄卿晚一直倾心于你,大家不理解,你因何对她不理不睬。”
“那是因为我心里一直住的是你,又怎么会再放得下别人呢?”杜景润笑着说。
黎落傻傻地问:“那我什么时候住进你心里去的,我自己怎么就不知道?”
杜景润从怀里掏出一块巾帕,摊开来,上面的蔷薇依旧鲜红:“要说从什么时候,应该是从这块帕子递到我手里的那天起。你都已经在我心里住了十二年了。”
黎落忽地羞红了脸庞,她把脸埋进手里,肩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