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卖身钱…” 他顿了顿,似乎在强忍“羞耻”,艰难地开口,“家里……家里确实……唉!你弟弟年幼,你娘身体也不好……这钱……爹娘……愧领了!”
他说得仿佛在剜自己的肉,实则心里乐开了花。?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五两!一分都不能少!这可是女儿“自愿”拿出来的。
他们给女儿管着,也省的女儿手里有了几个钱,就开始大手大脚。
林氏在一旁抹泪补充,语气“语重心长”:
“儿啊啊,进了赵府,你可要安守本分!莫要……莫要学那些眼皮子浅的,贪图富贵!做出些有辱家风的事情出来,咱们家虽然穷,但骨气不能丢!你要记得爹娘的教诲,勤俭、本分、吃苦耐劳……这才是女儿家的立身之本!爹娘……都是为了你好啊!”
她将“为了你好”西个字咬得格外重,仿佛这是她毕生心血的结晶。
心里却在盘算:每月二钱月例,虽然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正好给枫儿当零花钱买些新鲜玩意儿。
原身听着父母这番“掏心掏肺”的“教诲”,心中酸楚与愧疚交织。
她重重磕了个头:“爹娘放心!女儿一定谨记爹娘教诲!省吃俭用,把月钱都托人捎回来!绝不给顾家丢脸!”
看着女儿瘦弱却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去迎接那注定悲惨的命运,顾德昌和林氏脸上的“悲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顾德昌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走到墙角,拿起那柄崭新的紫竹鱼竿,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光滑的竿身。
“总算把这烫手山芋推出去了,为了‘磨砺’她,这些年装穷可真是累死我了。”
他语气轻松,带着一丝得意。
林氏则快步走到内室,从一个看似破旧的木箱底层,翻出她珍藏的紫檀木妆奁,对着镜子仔细地插上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脸上是一些被精心包装成为女儿好的鄙夷和冷漠:
“哎,这个眼皮子浅的东西!是一点苦都吃不了!我们这般用心良苦,装穷吃苦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怕她将来养成骄奢淫逸的性子,败了家业?现在倒好,自己跑去当奴才,天生的贱命!也好,以后每月那点月钱,就当是孝敬爹娘,补偿我们这些年为她‘操心’的辛苦钱了!”
她看着镜中自己保养得宜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刻薄的笑,“枫儿呢?快过来,娘给你炖了燕窝羹,读书费脑子,得好好补补!”
然后还叮嘱顾枫,“你可不能跟你姐姐学,要好好读书,撑起顾家的门楣,知道吗?”
堂屋外,阳光刺眼。?如!文¨网^ ¨无-错/内!容·
原身单薄的背影在尘土中渐行渐远,走向那吃人的赵府。
而堂屋内,顾家的“清贫”假象迅速褪去,空气中弥漫开燕窝羹甜腻的香气,和父母对“未来”儿子光明前途的畅想。
他们所谓的“为了女儿好”,不过是包裹在仁义道德糖衣下的自私、冷漠与残忍。
他们亲手将女儿推入了深渊,还嫌她堕落的姿势不够体面。
顾德昌惬意地品着上好的龙井,又对妻子说:“明日我托人去赵府打点一番,让他们好好‘关照’咱们闺女。”
他嘴角勾起一抹“良苦用心”的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林氏会意地点头,又给儿子碗里添了一勺燕窝:“正是这个理儿,咱们这般苦心,她将来总会明白的。”
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五两银子,正好给枫儿置办套新衣裳,听说城里最近来了批上好的杭绸……”
顾枫却嚷道:“我还要小马!我最喜欢骑马了!”
“好好好,再给我们枫儿买一匹小马。”
这些原身统统都不知道,那天她还在为自己能卖身拯救全家儿暗暗高兴。
不过现在,顾陌来了。
她到来后,平静的经历了一遍原剧情中这一家三口的做派。
到了晚上,顾陌准备睡觉,然而却睡不着。
主屋的门缝里飘出一缕诱人的肉香,混合着葱姜蒜的馥郁气息,让顾陌空荡荡的胃部猛地绞痛起来。
她下意识捂住肚子,喉头不自觉地滚动——原身己经整整三天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昨晚那碗所谓的“稀粥”,清澈得能照见碗底粗糙的陶纹。
“啪!”瓷器碎裂的声音突然从主屋传来,紧接着是顾枫尖利的哭闹:“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蟹粉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