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璟叹了一声:“陛下一路走来,直至踏上龙椅,将近二十载的岁月,其中心酸与无奈只有他自己清楚。/x~t,i¨a~n\l*a`i/.`c/o,m·而当年的雄心壮志恐怕也早已被磨平,剩下的只有对权力的渴望与不安。所以,即使身处巅峰,他依旧害怕当年的事会重演,怕自己会被拉下高位成为阶下囚。”
陆思衡:“陛下是对当年的宫变心有余悸。”
完颜璟:“吏治如何,陛下如今根本不在意,他要的只是权力,只要在那个位置上一天,他就要将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陆思衡貌似戏谑的说道:“不仅如此吧。”
完颜璟听到这,反而想听听他的看法:“你看出什么了?”
陆思衡道:“依我看,他是在铺路,为的是那懦弱无用的太子。陛下深知高处不胜寒,即使他知道太子荒淫无用,却因着自己的遭遇,心生不忍,迟迟不肯废他,更不想他再走自己的老路。所以,他竭力为自己的儿子扫清障碍,保他前路顺畅。
我听我爹说过,当年,还是太子的陛下,因才能不如齐王与邕王常被朝臣参奏,甚至民间也议论纷纷,人人都说太子德不配位,理应自请退位让贤。而先皇虽未采纳朝臣的建议,另立太子,但也未对其加以约束,斥责。反而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朝中之人见此更是无所忌惮。那段时日,陛下过的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如坐针毡。
直到后来,等不及的邕王趁先皇病重,以肃朝纲,振国祚的名义发动宫变,率轻骑营夜袭闯宫,意图逼迫先皇退位。而当年的陛下,侍疾在侧,忽逢此事,人人都以为他会被吓得跪地求饶。可没想到,往日庸弱的太子,却能在危急时刻,不惧生死的站在太极殿前带着值守禁军拼死护驾,甚至还把自己当时唯一的儿子交给小小的值守太监带出宫,前往城防营,以太子之令,命众将率兵前来救驾。
完颜璟:“这份胆魄令朝臣刮目相看,而邕王最终兵败,于先皇榻前,自刎谢罪。”
陆思衡:“邕王自裁,陛下却并未就此高枕无忧。齐王虎视眈眈,陛下对他的忌惮更甚于邕王,所以在宫变之后,陛下对齐王的戒备与疑心日益加重。”
“邕王兵败,兵权被收,先皇于病榻之上命太子全权处置此事。\欣*丸_夲^神′栈` !已?发+布~最!薪`蟑_踕/而当时的陛下犹豫再三,却只是将邕王贬为庶人,赶出宫廷。先皇见他如此心性,不仅担忧他的未来之路,但他已做出决断,先皇也不再干预。”
“既如此,邕王又为何要自尽,?留得青山在,将来再做图谋就是。”陆思衡不解的问。
“先皇曾说邕王生来勇武,心性坚定,但却浞訾栗斯,不肯包容,此乃为君之大忌。所以,先皇曾为了磨练邕王,将他远派于战场之上。只是可惜,战场之苦虽令他成长却并未令他转性。所以,太极殿前兵败对他这样人来说本就是奇耻大辱,更何况还在宫人,将士面前被庸碌的兄弟贬斥,自裁,自然也就变成了他最好的解脱。”
“逼宫的是邕王,可齐王当时可并未参与宫变,陛下没有理由将人贬去封地,那他又是怎么去的?”
“齐王是在邕王兵败之后,自请去的封地,自那后再未回过王城。”
“若是如此,我倒觉得觉得有些奇怪。”
“怪在哪?”
“我若是齐王,别说只是邕王兵败,就算是太子坐上那皇位,只要大局未定,一切皆有可能,又岂能轻易离去。”
“这只能说你还不够了解我们的陛下。”
“什么意思?”
“陛下当年为太子,却被百官参奏,这就证明了他并未与朝中大臣勾结,结党营私,觊觎皇位。
邕王逼宫,他率人护驾,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与胆识。而在众人与先皇面前处置邕王,又证明了他虽没有雷霆手段但却有一颗宽宏大量,仁爱之心,这可比什么都珍贵。”
陆思衡经完颜璟一说,忽然明白过来,他们的陛下从不是什么怯懦庸碌之人,反而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走到了巅峰。而齐王,也正是看透了这点,知晓皇位此生绝与他无缘,那与其留在王城成为父亲的眼中钉,兄弟的肉中刺,倒不如去做个闲散王爷,荣华富贵,逍遥自在。
“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传扬出去,继而传到陛下耳朵里,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0.0~暁+说`网¢ ?首^发\”
完颜璟不屑他的威胁,轻声一笑:“随你。”
“我还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