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多台机甲护送的车队浩荡驶离，北上巡行。

当头的装甲车中，白鹿正阅读着方获麟发来的消息，计算着乌兰巴托堡与北方远“罗斯联邦”，现罗斯行省的物资交换比率，

思考着是向赛天骄提议增设高速路，还是问海睿明直接开通新的大陆桥，哪个方案效率更高。

“要不等等，哲人王马上上线，它应当能给出最佳方案，肯定比我这个肉脑子想得周全……”

梳着马尾辫的女孩自言自语。

她愣了一下，忽然抬起双手，“啪啪”拍着自己的脸颊，猛然摇头：

“白鹿，不要懈怠，

“先做好所有你该做的事，把事情向前推一寸也好，

“将军和哲人王自有考量。”

白鹿深呼吸两次，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从建立体育馆聚居区的时期，到为陆明做事的现在，她素来对自己心里那些细微的念头，非常警觉。

这种警觉曾让她在面对怪物时多次全身而退，也让她在当下没有迷失方向。

忽然，桌上的终端响起，白鹿飞速抓起终端接通：

“将军？”

“老实交代，

“这阵子替我巡视帝国境内堡垒，削藩夺权，这个过程中，有没有人拍你的马屁？”

“……啊？”

陆明的问话，让白鹿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她依旧老实回答：

“有，

“而且特别多，

“到哪都是这样，

“从南到北，无论哪个堡垒，市政厅的官员、被我革职的那些人，甚至城防军的长官们，无不……马匹不停，花样百出，

“他们送我的东西都被我拒绝，行的方便、给的待遇我没有多说什么，让他们安心些，

“他们也确实……很会拍马屁。”

终端另一端，少年带着笑意说道：

“正常。

“你是上官嘛——也是这个时代唯一的上官了，他们自然诚惶诚恐。

“我也是忽然想到，你代我行事这阵子，估计没少被吹捧，

“这没什么，

“我是想问你，你给别人拍过马屁嘛？

“我除外——你们多多少少都吹捧过我。”

“呃……”

白鹿被顶头上司这一问问得莫名其妙，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没、没有……

“我之前也没参加工作。”

她在心里叫屈——

我们和您那也不是拍马屁啊……您确实收复了地球，天下无敌啊……

“嗯，”

陆明悠然道：

“没事，光被拍过也行。

“因为，只有被拍过马屁的人才懂，

“为什么最后，大领导们，明里暗里，总是容不下那些不拍马屁的人，

“总是不自觉就给人家穿小鞋。

“这是因为，身为领导，

“一旦有人不拍你的马屁，那么权力为你构筑出的、这个花团锦簇的世界，就会崩塌一角，

“你会迅速跌回真实的世界，意识到自己平时感受到的舒适，只是权力带来的幻觉，

“而权力，不会永久傍身——项目总有一天会结束，你有可能从更高的权力来源失宠，就算一切顺利，到最后，你也一定会退休。

“于是，在恐惧和不适的驱策下，你就会开始有意无意，欺压那些拒绝给你拍马屁的人，

“风气就是这么坏起来的。

“这个道理老海懂，但你还年轻，

“而我给你的这份工作，刚刚开始——未来，全球的堡垒都要你去处理，

“以后，还会是一个个殖民地。

“不要被他们迷惑。

“即使哲人王铺开，它管理的依旧是人，

“而人，尤其这些曾品尝过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