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滚滚的小猪仔凭空出现,抱着江月白的手张口就咬。
两排米粒般的细牙狠狠磕在一起,小猪仔泪眼汪汪。
坏人!
江月白揪住三花的后颈,将他拎到面前仔细看了看,“能够突破乾坤袋的禁制,本事不小。”
陆真真忍着头晕坐起身,“三花刚才冒犯前辈,我替他道歉。”
三花扭头看娘亲,四脚狂蹬。
呜呜,娘亲受了伤,都是他害的。
可是坏人身上好香,他忍不住……
愧疚、敌视与渴望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小猪仔的怨念喷涌而出。
江月白正要将他丢还给陆真真,手中一顿。
“他吃什么?”他问。
“他……和我吃一样的东西。”陆真真道。
江月白忽然笑了笑,“我怎么感觉他想吃我。”
陆真真怔住。
这话结合她刚才的回答,听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陆真真清清嗓子,伸手想要接回儿子,“他在长身体,饿得比较快。”
屋中燃着烛火,窗外的天色已黑尽,晚饭时辰早已过了。
“你呢?”江月白问。
“嗯?”陆真真没明白他的意思。
江月白起身,“你刚进入炼气五层,身体消耗巨大,难道就不饿?”
话音未落,陆真真的腹中咕噜一响,两人的目光撞在一处。
陆真真故作若无其事,“多谢前辈提醒,晚辈正打算外出觅食。”
她借住在桑子规院中,如今已过了饭点,总不好再叫主人家替她备饭。
江月白微哂,“顶着这张脸?”
陆真真抬头,“修仙之人还怕这个?”
修士之间的对决,轻一点的缺胳膊少腿,重一些的灰飞烟灭,比起容貌,还是生存和资源更加重要。
再说了,修真界有那么多灵丹妙药,这点皮肉之伤实在犯不着大惊小怪。她还在地球上时,若是在意自己的容貌,早就死了不知千八百回。
她的态度太过无畏,江月白顿了顿,“你修仙是为了什么?”
长生不老?生杀予夺?
陆真真按住咕咕叫的肚子,认真想了想,“随大流?”
既然来都来了,总要好好活着。
江月白对她的回答显然并不满意。
“你若当真如此想,不如趁早离开。”他将三花丢进她怀中,“去凡人生活的地方,做他们的神仙,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世间不是没有这样的修士,当他们的修为再无寸进,他们会选择凡人聚居的国度,给那里的皇帝当一名国师。
在他们的寿命终止之前,他们可以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也算不枉修行一场。
陆真真捏着小猪仔的耳朵沉吟半晌,“还是算了。”
听上去就很辛苦,哪有在修真界来得自由自在。
她不想与江月白探讨这么深奥的话题,探头望向窗户,“桑道友他还在院子里?”
经过之前那一出,她对江月白的剑气格外敏感,屋外的威压至今未去,想必那可怜孩子还没突破试炼。
“前辈不去看看?”陆真真示意。
江月白深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陆真真紧盯着房门关上,“呼”地松了口气。
她举起怀里的小猪仔,左瞧右瞧,忽地凑过去,在他脑门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往床上猛地一倒!
“三花,听到了吗?我是炼气五层!五层呢!”她憋着嗓子咯咯笑,“难道你娘是天才?”
从三层到五层,嗖地一下,第四层连影都没有,就冲到五层,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越级进阶吗?
陆真真偷偷笑了一阵,一咕噜爬起来,将三花抛起又接住,压低声音:“儿子,等娘带你进宗门,吃香的喝辣的,灵石有的是。”
三花被她抛得晕头转向,本就饿得饥肠辘辘,这下更是奄奄一息。
娘,别得意了,我要吃饭,吃饭……
窗外,江月白望着屋内手舞足蹈的人影,冷冷勾了勾唇角。
他就说她怎么可能当真淡定。
越级进阶这种事对于一名散修来说,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从这方面来看,她的确有些潜力,不过很可惜,她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仅冲这一点,就没有哪个宗门敢要她。
想到这儿,江月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