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真真背脊窜过一丝寒意。
又来了,这种威胁的口气。
“我是云山剑宗的弟子,我的荣辱便是师门的荣辱,”陆真真淡定回答,“如果诸位前辈查出真相,还请将犯事之人及其主谋一并交予云山剑宗处置。”
这话说得言辞恳切,各家势力听了,都是心情复杂。
看走眼了,这个女修不简单。
只听说师门的荣辱是弟子的荣辱,几时弟子的事情轮到师门顶锅?
一个宗门那么多弟子,要是个个都给宗门找事,谁能管得过来?
更可气的是,他们明知陆真真是在狐假虎威,却拿她没有办法。
陆真真乖巧地立在江月白身后,假装没看到那些审视的眼神。
狐假虎威又如何,有用就行。
江月白眼中微露满意之色。
他在问心阵中见陆真真愿为别人而死,很想知道这一回她是否打算以德报怨。
如果她想普渡众生,他会让她体验什么叫自顾不暇。
好在她不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剩下的弟子你们慢慢挑选,我就不奉陪了。”
江月白说完,不顾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色,带着陆真真离开大殿。
外面的街道上人烟寥寥,围观人群不知何时已经散去。
陆真真抱着三花,安静地跟在江月白身边。
“怎么不说话?”江月白开口。
“我在想,我的玉简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陆真真记得她摔坏的玉简当场就被收走,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江月白手中。
“我若不拿,等着让人毁灭证据?”江月白问。
陆真真看他一眼,想起这人的身份。
“多谢前辈照顾。”
她嘴里叫着“前辈”,面上却无畏惧之色。
自从养了娃,陆真真就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蹭蹭上涨。
江月白长得实在年轻,哪怕知道他修为极高,陆真真也很难不把他当作同辈看待。
叫江月白一声“前辈”,纯属看在他是桑子规师叔的份上。
江月白纠正,“叫师叔。”
“师叔?”陆真真讶然。
难道因为她已拜入云山剑宗,就要跟着桑子规叫他师叔?
那他得有多少个师侄?
“以后你就是我师姐的大弟子。”江月白轻描淡写道。
陆真真满脑子嗡嗡作响。
江月白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组合在一起却又莫名奇妙。
“你师姐?”
“死了。”江月白平静道。
陆真真停下脚步。
你等等,让我捋一捋。
你的意思是,我刚拜入师门,就没了师父?
她不自觉地把这句话问出了口,就听江月白坦然应声:“没错。”
陆真真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确认他没有开玩笑。
“我不明白。”陆真真斟酌着语气,无意识地揉捏着三花的耳朵,“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没什么故事。”江月白的回答比他的神情还要冷淡,“我师姐死了,留下几个门人无人照看,我认为你很适合当他们的大师姐。”
“大师姐?”
陆真真激动之下用力过猛,差点把儿子的耳朵揪掉。
“你不愿意?”江月白问。
“弟子排序不是按照入门时长来的吗?”陆真真反问,“为什么我是大师姐?”
“因为他们都还没有正式拜师。”江月白道,“谁为长我说了算。”
陆真真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
整件事似乎从她答应加入云山剑宗开始,就开始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我可以有别的选择吗?”她试探着问。
“可以。”
江月白出乎意料的通情达理,“你若不答应,我就告诉别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的脸陷在长街的阴影中,冰凉的目光落在陆真真脸上。
陆真真的呼吸骤停一秒,心脏狂跳。
她几乎下意识就想抱着儿子逃跑,但对于危险的感知让她强迫自己站定。
不能逃。
她牢牢将自己钉在原地。
江月白的修为远胜于她,若他真想对她不利,她根本逃不出这条大街。
她对上江月白的视线,试图从他漆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