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日你专心念书，我正好看看他还有哪些本事。”

……

十日后，弟子居。

陆真真如游魂一般飘出房间。

她光洁的额头耷拉着几缕碎发，一贯高束的马尾软塌塌地趴在脑后。

桑子规与姜姜从院外进来，撞见她都是吓了一跳。

“师姐，你没事吧？”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

“哦……还好……”陆真真目不斜视，从两人身边飘过。

最后进门的段九涯只见一个幽灵般的身影晃过长廊，他盯着陆真真消失的方向，动了动唇，“师叔最讨厌仪容不整之人。”

桑子规与姜姜互望一眼。

姜姜拔腿追过去，“师姐！你先把头发梳一下！”

半个时辰后，梳洗一新的陆真真来到与江白月约定的地方。

山谷旁有一座万仞高峰，名唤“天罗”。

天罗峰上云气轻薄，草木不生。

陆真真刚踏上进山小道，就觉寒气浸骨，一股熟悉的剑意威压从四面八方而来。

她每前进一步，脚底就似有荆棘刺出，陆真真运气护体，足不沾地，加快步伐朝前飞奔。

但她很快发现这样不行。

她每跃起一寸，便有一股大力从地下袭来，将她的双脚拖向地面。

她越是用力，那股吸力越强，两相对抗之下，她体内的力量迅速流失，哪怕用丹田里的异火不断催生，也如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陆真真很快放弃取巧。

她落回地面，忍着脚底的刺痛略作调息，重新出发。

这一回她仅用力量包裹双足，沿着山道，脚踏实地前行。

她每行一步，都有一种错觉，仿佛脚背被利剑刺穿，然后又被她拔起，踩向下一把剑尖。

虽然从头到尾不曾见血，但身体不断被洞穿的感受却十分折磨心志。

每时每刻她都在重复上一秒发生的事情，那股尖锐的疼痛不但贯穿她的脚背，更是侵入她的神魂。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但明知要发生什么却无法避免，更加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