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娘亲!”
大清早,三花的叫声就在陆真真的识海中响起。
陆真真眼睛都没睁一下,一把拉高被子捂住脑袋。
“娘亲娘亲娘亲!起床起床起床!”
稚嫩的童音在陆真真脑子里来回晃荡,比公鸡打鸣还要准时。
陆真真裹在被子里磨牙。
前几日刚听到儿子的声音时犹如天籁,现在她恨不得施个静音诀让儿子闭嘴。
然而可气的是,三花是用神识传音,就算封了他的嘴也没用。
陆真真蓬头乱发爬起来,“我月亮下山的时候才睡。”
三花趴在床头,“可是太阳已经起来了。”
他晃着尾巴补了句,“姜姜他们也起来了。”
他今日换了身蓝绸小褂,裤子是粉嫩的鹅黄色,裤腿长了些,松松垮垮挽了几圈,挂在小短腿上,一看就是姜姜新做的衣裳。
陆真真捏捏他圆鼓鼓的脸颊,“说了好几次,要叫姜姨。”
三花甩脑袋,“姜姜那么小,叫姨不好听。”
陆真真失笑,“你以为自己就很大么?”
明明是只六斤不到的小猪,就算生而开智,在她眼里仍然是个小屁孩儿。
“姜姜是你娘的师妹,比你大一辈,叫她姨是尊称,懂么?”陆真真循循善诱。
三花歪头想,“那个人呢?”
“哪个人?”陆真真一时没反应过来。
“教我修炼的那个。”
“哦,他啊,”陆真真在心里翻了翻书,“他是我师叔,你应该叫他——师叔公。”
嗯,就是这样叫没错。
三花露出一个嫌弃的神情,黑溜溜的眼睛斜乜着,“好难听。”
这小模样有些眼熟,陆真真揪住他耳朵,“难不难听,听的人说了算。”
她边说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然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月白那张谪仙般的脸配上“师叔公”这个称谓,的确像是神仙豆腐蘸大酱,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算了,你对着我爱怎么叫怎么叫,反正别人也听不见。”
陆真真放弃跟儿子争论,起身下床。
“娘今天还是在院子里修炼么?”三花跳上她肩头,“我能不能出去玩?”
“是。不能。”陆真真接连回答他两个问题。
三花泄气,“那我干什么?”
“修炼呀。”陆真真歪头看他。
当娘的都这么用功,儿子怎么可以躺平。
三花更蔫了,“我不想跟你修炼。”
“为什么?”
三花耷拉耳朵,“不好玩。”
他绕着院子飞来飞去已经飞腻,更不想打坐感受什么天地灵气,还是跟着那个人好玩。
“为什么他都不来找你?”小男娃的嗓音奶声奶气,“是你不听话吗?”
陆真真一指弹在他脑门上,“谁不听话?你娘每天都在修炼,就差不睡觉了。”
她心底也有几分奇怪,自那日后,江月白忙得不见人影,她问过司空焰,听说江月白在处理诛仙洞和无极岛之事,时常不在魔宫。
她试着用传音石寻他,得到的也是简短的回话,江月白只叫她自行修炼,并未谈及更多。
陆真真咂摸着他话里的意思,总觉得跟他平时的冷淡有些不一样。
虽说她在云山剑宗也是独自修炼,但那时她与江月白经常保持联络,即使江月白不在她身边,她心里也十分踏实。
但自从她筑基以后,江月白似乎就不再管她。
难道是那晚她抗拒修炼太过明显,所以真的惹江月白不高兴了?
陆真真趴在窗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掐着窗前的叶子,以前听人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是如此。
她明明住在魔宫,魔宫里却像是没有江月白这个人。
陆真真拍拍脸颊,深吸一口气,她怀疑自己有雏鸟情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江月白将她领入修行正道,她应该心无旁骛努力修炼,这样才能不辜负别人也不辜负自己。
不过——
陆真真再一转念,如果江月白真不打算管她,她是不是要想个法子把那三百万灵石拿回来。
她的目光落在身旁的彼岸剑上,又叹了口气,拿什么拿?剑还在她这儿,怕是用三千万灵石也买不到。
三花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