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

“我，”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如此多的漏洞，像四面透风的破房子，他居住其中，记忆无时无刻不在消散，自己却无知无觉，对时刻都在发生的事反倒忽略了起来。

他愣了半晌，低声困惑道：“我不记得了。”

“连自己的敌人都能忘记吗？”

她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一番秦飞宇，眼中的犹疑越来越明显。

这个爹，会不会过分不靠谱了？

“咳，这样吧。”眼看自己就要在女儿心中形象尽失，他轻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引导秦白晴靠近杜鹃躯干。

“你可知这是什么？”他背手矗立，轻叹一声感慨万千，站定在通天巨树之下，身影似乎又淡了几分。

等秦白晴好奇的目光看过来，他温和地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缓声道：“三清宫陨落，灵脉福泽大地，其中道统分支流落各处，这便是其中之一。”

“三清造化谷，人称杜鹃谷。”

“整个山谷都飞出来了？”秦白晴打量四周，嘴角抽了抽，觉得当年的三清宫似乎太惨了些。

“非也。”

他却摇了摇头，目光只看向巨大的杜鹃树。

树冠成荫，树根成土，无一例外的无限蔓延，整个山谷对这株树来说都略显逼仄。

“杜鹃谷仅仅只是面前这一株树，”他解释道：“一树便可成谷，鼎盛时期一谷养万物，飞禽走兽皆可停息，气息天然亲近世间所有妖兽。”

“我也有妖兽呢！”提起妖兽，秦白晴下意识想要翻找储物袋，但翻了半天试图炫耀的笑容忽然愣住，不开心的控诉：“吕辽还没还我猫猫！”

她惋惜的看了眼杜鹃树谷，只好暗下决心，等将猫猫接回来再给它这个惊喜好了。

杜鹃一树成谷，倒是便宜了秦白晴，她总算明白过来将整个山谷都搬回去是什么意思。

说来说去，还是一棵树就能解决。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催促秦飞宇帮自己干活，却在看到他时一愣，后知后觉茫然问道：“你住在树中，我若是搬走杜鹃，你还在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