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宴不语。
只是默默复盘刚刚进宫一事,再联想到头上所砸的伤口,他心中浮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长鱼。”
“嗯?”喋喋不休的长鱼静停下了嘴巴,诧异看他,“怎么了?突然这么喊,让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上次他这么有礼貌的时候,是借了他三千两银子。
今天,莫不是又惦记上了他的钱袋子?
长鱼静立马警惕。
“我是那种人?”
司九宴瞥眼说,“你的钱袋子,不够丰盈,本督还看不上。”
诶呀,你他娘的,听听,听听!
这是人说的话吗?
看不上?
看不上你老瞄我的钱袋子干啥!
长鱼静气歪了鼻子,正要摸把银子砸过去,司九宴低声说道:“皇上,可能是想借刀杀人。”
噗!
一口气没喘匀,长鱼静坐起的身子跌了回去,满脸震惊:“你,你在胡说什么?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跑到杀人上面了?他要杀谁?你千万别告诉我,他要杀的人,是你。”
“对,是我。”
司九宴目色淡淡,却有着隐隐的诡异之色,“他要杀别人,还不用这么费事,我就是他手中那把最快的刀。可他要杀我,就只能借别人的刀,来杀我!”
长鱼静吓死:“你哪里来的消息?别是胡思乱想。”
“我有脑子,自己会想。”
司九宴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已经认出了本督真正的身份,但又忌惮本督手中势力,投鼠忌器,也只能徐徐图之?”
长鱼静:……
同样都是人,他脑子突然不好使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在这些人精面前,他不够看的。
抚额说道:“不管,也不听了,反正我也听不懂。现在我大概唯二能做的事情。一,替你重新包扎伤口,让你伤好快点。二,你要多少银子,我给!”
他有钱,是真的有。
大元各地的银号商铺,他们长鱼家,占三分之一。
是最大的那个大头。
御书房,仁孝帝又吃了一颗长鱼静炼制的丹药,头疼欲裂的感觉瞬间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清爽,与舒服。
他一直等到李玉宣读圣旨归来,手按眉心问:“阿宁是何态度,可有怨怪朕这个父皇?”
李玉跑得急,擦着额上的汗,尽力替楚曦宁开脱:“长公主已经接旨,看样子……虽有不愿,但依然乖巧。皇上是公主生父,长公主也表示愿为皇上分忧,还是懂事的。”
仁孝帝初听不快,之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哼了声道:“皇后与太子想要朕的命,想要这个天下,朕才会先出手的,他们也别怕朕。这天下,只要朕还活着,就轮不到他们造次。可阿宁到底是个女儿,她不会对朕有威胁的。不过,她跟司九宴走得过近,一个阉人,倒是成了朕的心头大患。”
李玉一惊,当没听到,大气不敢出。
身为皇上身边总管太监,外人看似风光,实则烈火烹油,知道的秘密太多,也不定哪天,就会横死当场。
命,就是这么低贱。
“派人盯着督司府,还有,国师眼下暂住督司府,终归有所不妥。朕赐下的宅子,也修缮好了吧,择日就让国师搬过去吧!”
凡为帝王者,总是疑心病过重。
仁孝帝怕是国师在督司府住得久了,与司九宴再产生什么了不得的联系,日后想要铲除,就更难了。
至此,仁孝帝想动司九宴之心,已经逐步明显。
一把不为他所掌控的刀,哪怕再好用,再锋利,也留不得了。
国家安宁,天下大定,皇位也稳固,又有国师炼丹,他就能长命百岁……再留那把刀,怕是日子久了,便容易反噬自身,不如早早毁去。
……
谢府接旨,谢老夫人刚刚好一些的身体,差点又气得晕过去,哆哆嗦嗦指着外间,歇斯底里叫道:“让她滚!滚!一个水性扬花的溅妇,早就被阉人脏了身子,凭什么还能再入我谢府?我谢府百年簪缨世家,这百年的清誉,不能毁在她的手上……咳,咳咳!”
一时激动,又吐了口血。
关氏侍疾,脸色大变,惊呼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大夫说了,一定要凝心定神,不可过于激动,您要忍着些才是。”
老夫人一把挥开她,气得拍床怒叫:“忍忍忍,老身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她楚曦宁强行休夫之事,怕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现在,转眼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