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织造局的设备根本无需如此频繁昂贵的维护。”
度支司主事钱明德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作为负责财政支出的官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账目的真实性。
“沈侍郎,你的账目从何而来?” 陈宏达终于忍不住开口,努力维持镇定的声音中已带着颤抖。
“皆来自织造局的原始账目与采购记录。” 沈隽意平静回应,“这些都是户部存档的公开账簿,任何人都可查阅。我不过是花时间仔细核对了一遍。”
“那你为何不事先与我商量?” 陈宏达语气渐生恼火,“织造局账目一直由我负责,有问题应当先问我,而非在此场合突然提出。”
“我正因发现问题,才在此禀报。” 沈隽意不卑不亢,“陈侍郎能否解释这些疑点?比如那一万斤生丝的差额究竟去向何方?”
陈宏达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些账目确实经他审核,但他当时只是例行公事签字,从未仔细核查。
织造局送来什么材料,他便签什么字,从未深入调查过。
“我我需要时间调查。” 陈宏达勉强回应,额上已渗出冷汗。
“陈侍郎,这些账目都有您亲自审核的签字确认。” 沈隽意拿出几份文件,“您的签字与审核日期都清清楚楚记录在案。若当时认真审核,怎会对这些明显疑点毫无察觉?”
这句话分量极重,无异于直接指责陈宏达失职,在场官员都听得明白。
陆晨阳也看出问题,脸色变得严肃:“陈侍郎,这些问题你如何解释?”
陈宏达感受到各方压力,环视议事厅,发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等待答复。
“尚书大人,我承认审核工作或许存在疏漏。” 陈宏达不得不认错,“但这些问题的具体情况,我需要时间详细调查。”
“疏漏?”沈隽意冷笑,“陈侍郎,五万两银子的差额能称为疏漏吗?若这都算疏漏,那还要户部有何存在意义?”
这话让陈宏达更加难堪。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 陆晨阳当机立断,“三天后必须给出详细解释。如果无法处理干净,我绝不姑息。”
“是,尚书大人。“ 陈宏达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会议结束后,其他官员三三两两走出议事厅,都在低声议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种公开质疑同僚的情况在户部并不常见,众人无不感到震惊。
陈宏达阴沉着脸走到沈隽意面前,此时周围已无他人。
“沈侍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压低声音,眼中怒火闪烁。
“我只是履行职责,发现问题自然要汇报。”沈隽意神情淡然,“陈侍郎对此不会有意见吧?”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陈宏达咬牙切齿,“你以为在户部能一手遮天?”
“我并无此意。”沈隽意直视着他,“我只希望能够得对得起陛下的器重。若陈侍郎觉得此举不妥,尽可向尚书大人反映。”
陈宏达被噎得哑口无言。
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找不到正当理由反对沈隽意的做法。
“好,很好。” 陈宏达冷笑一声,“咱们走着瞧。”
说罢拂袖而去,留下沈隽意在原地伫立。
沈隽意并未因陈宏达的威胁而退缩,他清楚这仅仅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