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坐下,丫鬟们井然有序地呈上菜肴。
赵姨娘侧目瞧了一眼沈山,然后笑盈盈对沈子宁。
“宁宁啊,这些都是你从前爱吃的,你是知道的,老爷素来提倡节俭,但今日宁宁回来,姨娘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了些。”
“爹,您看姨娘对女儿多好!”
沈子宁亦是打趣说着,她知道赵氏安的什么心,抓住一切机会在沈山面前表现,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够从妾室变成续弦。
沈山只对她宠溺地笑了笑。
赵氏趁机接话道:“老爷,我也算是宁宁半个娘,对她好是应该的。”
“嗯。”沈山颇为欣慰地应了一声。
赵氏看了一眼沈子宁,面露为难对沈山道:“老爷,下月便是宁宁的及笄宴,京都贵女的及笄宴皆是以抚琴弄月、吟诗作对为主,但宁宁她……”
赵氏欲言又止。
“咳咳!”沈山尴尬咳嗽。
赵氏连忙道:“宁宁与众不同,不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所以及笄宴干脆推迟两个月与咱们采盈一同举办。”
赵氏的目光看向沈采盈,沈采盈对上其视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遂低下了头。
“采盈懂诗词知歌赋,琴棋书画也不在话下。到时有采盈帮忙应对,宁宁也落得轻松自在。老爷以为呢?”
沈子宁默不作声,这赵氏真当她是傻子吗,这不就是想利用踩她来捧高沈采盈吗?
沈采盈是她的亲女儿,也就是庶出,但赵氏想让沈采盈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从小对沈采盈极其严苛。
而在沈子宁面前则装作慈母,一边让她尽情玩乐,不用学读书写字琴棋书画,一边又在京都传出话说她沈子宁是一个大字不识的草包。
如此一来,朝中想要与相府结亲的王公大臣们,考虑到沈采盈的名声也会退而求其次选择沈采盈。
不过赵氏也没想到皇上会赐婚沈子宁与安国侯,如此一来倒是遂了她的心意,沈子宁远嫁塞北,相府便只有沈采盈这一个女儿。
沈山正欲开口,沈子宁抢先一步道:“姨娘说得正合女儿心意,能与妹妹一同办及笄宴,既是热闹,也节约精力。”
赵氏笑盈盈地点头附和,眼中藏着奸计得逞的高兴。
沈山眸色纠结,道:“安国侯不日便要抵达京都,此番回来他正是要等你及笄后完婚,若及笄宴推迟,那婚期也……”
“无碍,及笄宴多久办安国侯无权干涉。爹,女儿不像妹妹那般有才情,不想在及笄宴失了面子,不如就按照姨娘说的办吧。”
沈子宁语气分外诚恳。
她自然是知道推迟了及笄宴便会推迟婚期,这正是她要的!
拖延得越久,她越有机会想办法解除婚约。
沈山无奈一笑:“你啊,改日定得向采盈多请教,日后你也需得相夫教子,再不可任性。”
沈子宁见他算是默认及笄宴推迟的事情,高兴颔首:“谨遵爹教诲。”
沈源与沈子宁视线对上,他知晓她的真实想法,摇了摇头没有戳穿她的心思。
“还是宁宁有福气,听闻安国侯骁勇善战,乃是天朝数一数二的好儿郎!”
赵氏笑盈盈地说着,眼里的幸灾乐祸却很是明显。
整个天朝谁人不知道那安国侯是个粗鄙莽夫,只知带兵打仗。
而且听说长得奇丑无比,终日只敢戴着面具示人。
塞北那地方不是贫瘠得一毛不拔的山地就是无边无际的荒漠,嫁过去能过得舒坦才怪!
赵氏越想越觉得幸好当初替自家女儿推了这门婚事,嫁那么远做个正室,还不如在京都做个妾。
不过,她赵氏的女儿绝不能做妾!
“源儿。”沈山目光看向沈源。
“爹。”
“过几日新科状元要在府中举办鹿鸣宴,届时你去一趟。”
此言一出,沈源顿时脸色阴沉。
沈子宁微微睨眼,若有所思。
“爹,不过小小状元,我沈家何须向他献礼。”沈源的拳头已经握紧,努力掩饰愠色。
沈山道:“莫小看此人,皇帝钦点状元,老夫亦是在场。此人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文章锦绣,字字珠玑,实乃天下士子之楷模。我也观得其策论,见解独到,条理清晰,实乃治国安邦之良才,需得用心栽培,前途无量。”
沈子宁看向沈源,他黑着一张脸好像下一刻就要掀桌而起怒斥许秉文对她的种种恶行一般。
“大哥,如此人才,确实该祝贺一番。日后若能为我沈家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