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也好,一走了之,心里反倒轻松。而我得独自走下去,走一条和你不一样的路。”
“‘景泰’两个字,就留在心里吧。”
“将来世人可能不会再记得你曾经是谁,可只有我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一阵秋风从池边的树上拂过,枯黄的树叶像飞舞的蝴蝶落进水中,激起一圈又一圈细小的水波。水中的小鱼也纷纷围了上来,啃咬浮在水面上的落叶。
“爹——爹——”
小见济跑着喊着从外头冲进来,紧跟在他娘陈幺娘后边。
他远远看见父亲蹲在池塘旁边,一边叫着“爹爹!”一边蹦蹦跳跳跑过来,一个猛扑就扑到了朱祁钰背后。
“咦,爹,这个是什么呀?”
他看见父亲面前堆了一堆石头,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一脸天真地问道。
“这是一个小小的坟墓,这两个字是‘景泰’,它寄托了人们对世上最美好光芒的盼望。”
朱祁钰边说着,一边用一只手牢牢扶着背上的儿子,生怕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摔下来。
“这是给去世的人住的小屋吗?怎么这么小啊?那里面的人叫景泰吗?”
小见济一脸疑惑,脑袋也跟着一歪一斜地发问。
“那个人啊,是个没什么担当的人,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也留不住自己的妻儿,啧啧,真是挺没出息的。”
朱祁钰看着地上刻着的“景泰”二字,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失落。
“我知道了,那家伙肯定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
见济听了直点头,感觉自己讲得很有道理。
朱祁钰一听这话,马上把儿子从背上放下来,拉到眼前,两只手捏着他的脸蛋说:“你哥哥可以这么讲,但你不可以。”
朱见济嘴巴都被捏歪了,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老子!”
朱祁钰一面轻轻晃着他,一面把话题岔开,“说吧,找爹什么事?”
孩子口齿不清地说:“娘、温香、忘不了你。”
听懂儿子的意思,朱祁钰才松开他的脸。
朱见济摸着被捏疼的脸蛋嘟囔道:“娘叫你去吃饭。”
窗外,果然天色比平时更早就暗了。
朱祁钰起身朝外走了几步,又回头伸出手。见济小跑上来,紧紧抓住父亲的手指。
夕阳西下,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地上的那个小石墩原本被遮住,这时也被黄昏的光染得暖洋洋的。
屋子里,饭菜已经上桌,一阵阵香味飘出来。
朱祁钰刚走进门,坐在主位上,众人便纷纷入座。
站在吴贤妃背后的,正握着酒壶侍候着。
“娘,不是说好别喝酒了吗?”朱祁钰看看旁边坐下地吴贤妃笑了。
她眉开眼笑地说:“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就让我喝一点点好不好?”
朱祁钰并不拦她:“你想喝就少来点,可别醉啦。”
自从搬进王府之后,吴贤妃几乎从不出门,把府上的仆人管理得井井有条,操劳不少。如今她儿子当上了皇帝,她也自然开心得很。
再者朱祁钰本就厌恶心不甘愿的劝酒风气,以他如今身份,别人也不敢轻易劝他喝酒。
稍微小酌一下,只要心情高兴就好,不必贪杯。
听到儿子体贴的话语,吴贤妃笑得脸颊通红,虽说是在喝酒,其实早已是被欢喜灌醉了。
她在心中想到,当年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宫女,受过恩宠却又被打入冷宫,孤身一人将孩子养育大整整八年,那种艰辛委屈,也许只有她和儿子才能明白。
虽然丈夫在危难时认下自己母子两人,进了宫后却依旧胆战心惊地生活。
如今眼看着孩子虽得封王爵,却没了俸禄,也没有封地,做母亲的焦急,却束手无策。
一想到过去的事,吴贤妃心里就特别愧疚。
可现在,自己的儿子已经成了皇帝,坐上了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她怎么能不欣慰呢?
“娘都听你的,你就别担心了。”
说着,吴贤妃温柔地握住朱祁钰的手,脸上露出笑容,眼眶却悄悄泛起了泪花,努力不让自己掉下泪来。
“奶奶要哭鼻子了!”小见济伸出两根手指顶在鼻孔两边,做了一个逗趣的鬼脸。
这下子,吴贤妃忍不住笑出了声,假装板着脸说:“济儿,今晚让奶奶陪你念书。”
听奶奶这么说,朱见济马上扑过去抱住杭惠茹,喊着说:“姨娘,我今晚要和姨娘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