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手艺失传。”
他自己心里也不太踏实,所以想找吴老头商量下看他有什么看法。
“嗯,这个点子确实不错。”吴老头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点头说道,“老话说得没错,刚开始拜师叫学徒,能干活后才算是个正经的工匠,手艺高超、能传艺才算得上师傅。不过,怎么定标准才最头疼啊。”
他说着,抬起眼睛,看着朱祁钰,一脸思索的样子。
两眼一碰上,吴老头立刻觉得味道不对,心里明白了——这不像是问我意见,分明是要我听你说的?
他不禁苦笑一下道:
“殿下这想法挺好,但让我一下说出个道道来实在不容易,还得回去慢慢理,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成的事。”
接着,他从摸胡子改成了挠头,可眉头依旧紧皱,脑袋里一片空白。
“要不这样,你想好之后,就先在王恭厂试点试行,试试看行不行得通。如果真有用,我想推广到全天下。能聚起全天下的优秀工匠,这些人可是咱们大明朝的根基。”
这话说出来,吴老头立马察觉这事不同寻常。他双手往身后一放,踱来踱去,眉头越锁越紧。
“你也不用一个人死抠,让李老头和徐老头他们一块来合计,还有王富贵,大伙儿群策群力,总会琢磨出个法子的。”
朱祁钰笑着给他出了个主意。
“对对对!还是殿下说得对,我这就找他们去!”
吴老头点头应和,一边说一边火烧火燎地出去了。
朱祁钰独自在院子中慢慢踱了几步,随后带上身边的护卫,坐上了出门的马车。
转了一阵子后,他来到了制衣坊。
这里的人做梦都没想到皇上会突袭视察,一时全慌了神。
制衣坊虽然宽敞,但由于工匠众多,屋内闷热不堪,空气几乎粘稠,温度比外头还高了些。
绣娘们都在紧张地赶制亲卫队的衣服。虽说是辛苦差事,但没一个人喊累,只埋着头各司其事,一针一线,不敢分神。
郕王的突然到来很快就被管事发现了。
陈凝香领着于璚英走出房间,远远就望见朱祁钰的身影。两个女子见了,心里立刻紧了一下。
现在不一样了,他早就不是普通王爷,现在可真是一言定江山的人物了。
就在前几天,还在王府门口跪满百姓,大声恳请郕王登基称帝,这种情况在大明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小女子陈凝香。”
“小女子于璚英。”
她们一躬到底,低声请安:“叩见殿下,殿下万安。”
“怎么,有点慌?”
朱祁钰目光一闪,笑得温和,语气轻轻的,接着说:“不必多礼,起来吧。”
听他这一句话,站在旁边的于璚英偷偷松了一口气,心下暗想,这郕王看起来还是一副旧日模样,还真有点担心他当上皇帝后架子就起来了。
“跟我说说,制衣坊这几天都是什么情形。”
朱祁钰背着手,站在大门口,一边说,一边看着屋里一派忙碌的情景。
陈凝香随即开口,从每日的产量,到生产进度,一件件向他汇报起来。
如今朱祁钰手下搞的各种工程、项目,花钱如流水。要不是当初抄了王振的家,得了些积蓄,光靠国库,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他边听人汇报,边点头,可脚一直没迈进修葺一新的厂房里,反而带着陈凝香他们,走到了旁边新建的一所学校里。
这所刚办起来的学堂,并不讲究气派规模,设计上用了多层结构,这样既能节省地盘,也利用得更有效率,不是那种老式的私塾能相比的。
外头的脚手架还没拆,工人每天还要给墙喷水养护,整座建筑的模样已大致清晰可见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请先生。尤其是一些有手艺、能教专门科目的人。另外,愿意来读书的孩子有多少?”
朱祁钰站在讲台上轻声地问,甚至都没有转身。
“目前已登记的学童一共有1548人,男的有1223人,女的325人。”
这些数字对陈凝香来说熟得不能再熟,张嘴就来,这些本来就是她负责的内容。
“有没什么女先生的人选?”
跟找男性教书先生比起来,朱祁钰倒觉得找些女先生更好办些。毕竟,在当今的明朝,有不少大家闺秀、或是小妾身边的女儿,平时授课就是请的女性老师。
他这一问,也算是问对人了。
“我认识一个人,不过她的身份比较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