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不敢说话了,他最怕的就是当好人,而且是在这种时候当好人。*0~d^i*a′n′k-a?n¨s¢h_u′.?c\o!m·
文贤莺也有些惊讶,喃喃发问:“罗竖,你该不是要我们开仓放粮吧?我家虽然有点稻谷,但也帮不了这么多人啊。”石宽担心文贤莺被说动,赶紧出言阻拦:“开仓放粮?你说什么呢,开仓放粮我们吃什么?我们家上下老小,也快十口人,就这么点稻谷,不得备着,万一明年又旱,那我带着你和小颂文去啃树皮呀?”就算再旱上三年,他们家也不可能要去啃树皮。不过石宽说的话有道理,他们家钱财稻谷再多,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就这样散出去呢。文贤莺脑袋缩了缩,也就不再说话了。罗竖感觉自己过于激动了,吓到两人,便又坐会到板凳上,喝了一口茶,把语气缓了缓:“你们误会了,不要你们开仓放粮,我只是想和你们谈一谈,适当的救济一下这些老百姓,当然,不是免费的救济。谁家要是没米下锅了,你可以借给他们一点,他们要有东西来抵押。没有东西抵押,年轻力壮的,那也可以允诺给你家干活,换回点粮食回去先救一救急。”这倒也可以,之前石鼓坪等乡亲们来借粮,还不用什么抵押,就凭一张面子,就把粮给借走了。现在别人有东西抵押,就算到时还不了粮,那也还有东西在,石宽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的好人可以做一做,就说道:“我家也就不到三百担稻谷,还借出去了不少,也帮不了多少人啊。”终于说动了石宽,罗竖就又有点激动起来,说道:“你家帮一点,贤贵家帮一点,各村各寨的地主都帮一点,这不是让龙湾镇的老百姓渡过难关了吗?”谈话谈到了这里,石宽就觉得罗竖有些儿戏,太自以为是了,轻蔑的笑道:“现在粮食贵,谁愿意把稻谷拿出来借啊,也只有我这样的傻人听你骗而已,你还想贤贵和其他的人也跟着把稻谷借出来,那是异想天开,呵呵……呵呵呵……罗竖啊罗竖,你也不靠谱啊。”这已经是罗竖想到最好,最切实际的办法了。不管靠不靠谱,他都要试一试。“石宽,我也知道难,这不来找你来了吗?”粮只是借出去,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文贤莺摸了摸肚子,轻声的说:“事在人为,你要是协助罗竖把这件事办成了,那才是修最大的阴功,我看你还是想想办法,帮大伙度过这个难关吧。”罗竖的话石宽还有些犹豫,或者说不那么爱听。文贤莺的话,有理无理,那都让他受用啊。石宽微微的点了点头,马上就冲门口喊道:“大山,你拿一捆草鞋板去把贤贵那,把他请来,就说我有事要他帮忙,他要是不来,那从此两家一刀两断,再不来往。”“好哩!”大山应声去去了。文贤莺知道石宽已经答应,要和罗竖一起做这件大事,首先是拿文贤贵下手的。她白了一眼过去,说道:“叫他来就叫他来,至于说这么重的话,一刀两断,再无来往吗。”石宽抖了抖肩,笑了: “这是他的话,他昨天就是用这话来威胁我的,今天我还给他。”相比于借粮,这不是什么大事,几人也就笑笑,便又转回正题。他们商量了,先说服文贤贵,能把文贤贵说服,事情就好办了,到时拉着文贤贵一起去文镇长那里。要是把文镇长也说服了,那就等于说服了全龙湾镇的地主老财,就大功告成了。此刻天已经有些暗,石宽让秀英取了一盏马灯出来,挂在了杨梅树下,又烧好了一壶热茶,只等文贤贵到来。文贤贵来也快,毕竟在龙湾镇和他要好的没几个人,石宽是要好的,还加上亲戚,而且用他昨天的话反将了一军,他要是慢上了半点,都感觉会被嘲笑。来到了这里,落定喝茶。石宽和文贤莺,还有罗竖三人轮番上阵,你一句我一句,把要借粮出去的事就讲清楚了。来的时候,文贤贵笑容满面。听完了叙述,他心里就不怎么高兴了,他摸出一根烟,悠闲的点燃,懒懒说道:“鸿门宴都还有点酒肉摆着呢,你们这只是一壶茶,却还要割我的肉,这事,我不干。”石宽就料到文贤贵会这样子,但他不急,敦敦善诱:“这是修阴功,又受人尊敬,且不吃亏的大好事,你怎么就不干啊?”文贤贵瞥了一眼石宽,把那烟雾吐了过去,说道:“石宽啊石宽,你又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现在粮食贵吧,我借给他们,等到明年新谷出了,价钱也降了下来,他们才拿来还给我,这一进一出,不是两头亏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