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三?”
“老三?你这是干啥呀!”
夜风穿过仓库,吹得人汗毛倒竖。¢小^税!C`M`S_ .蕪′错¨内~容-
被捆在地上的张老三哆嗦着,牙齿磕碰,咯咯作响。
他不敢看陆知白,死死盯着地面,好像那泥地里能钻出个救星。
周围的农户们被吵醒,举着火把,惊讶的窃窃私语。
“老三这是疯了?”
“烧侯爷的仓房?他不要命了!”
“这可是咱们的活路啊……”
陆知白披着外袍,慢慢踱了过来。
他没看地上的张老三,问旁边的人。
“张三佃了府里几亩地?”
一个管事赶紧回话:“回侯爷,五亩上好的水田。”
陆知白点点头,这才望向张老三。
“收成好吗?”
张老三一个激灵,这个问题,比打他一顿还难受。\微~趣.晓^税, ¢已.发,布~罪*欣/璋`結~
他嘴唇哆嗦着:“好……好得很……”
“侯府,可曾亏待过你?”
“不曾!侯爷您是活菩萨!俺……俺家里还给您立着长生牌位呢!”
张老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
“既然我是活菩萨。”
陆知白捡起一颗滚到脚边的土豆,在手里掂了掂。
“你为什么要烧我的仓库?”
“你知不知道,你一把火,烧掉的不是几颗土疙瘩。”
“是将来几万,几十万人的命。”
“不是的!不是的!”
张老三猛地抬头,脸上满是魔怔般的慌张与恐惧。
却有一种奇异的坚定。
“那是妖物!侯爷!是妖物啊!”
他嘶声喊了起来,引得周围农户一阵骚动。¢n′e-w!t¢i^a′n.x_i!.!o·r-g·
“村口来了个老神仙!他说这东西叫‘地龙翻身’,是前元鞑子留下的祸根!”
“吸的是咱们的地脉龙气!
种了它,地要绝收!吃了它,人要发疯!”
“我……我这是在救您!救大家伙啊!”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炸了锅。
“什么?妖物?”
“怎么回事……”
“俺就说,哪有亩产几千斤的粮食,吓人!”
有些人看着那仓库,眼神都变了,半信半疑起来。
陆知白看着张老三,忽然笑了。
“哦?老神仙?”
“长什么样?是不是白胡子飘飘,手里还拿着拂尘?”
张老三一愣,使劲摇头:“不……不是……”
“是个读书人!穿得干干净净的,说话文绉绉的,一看就是有大学问的人!”
“他说他云游四方,一眼就看出咱们栖霞妖气冲天,根子……根子就在这儿!”
陆知白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大学问家?”
他把手里的土豆抛了抛。
“他有没有告诉你,这‘妖物’,为什么咱们科学院的人吃了几个月,一个都没疯?”
“他有没有告诉你,如果拿这‘妖物’喂猪,猪能长得膘肥体壮?”
“他只告诉你这是祸根,却不告诉你怎么解,只让你一把火烧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张老三彻底傻了。
他一个庄稼汉,脑子里哪有这么多弯弯绕。
他只晓得,读书人说的话,那都是金科玉律。
“我……我……”
“你不是在救人,你是在杀人。”
陆知白站起身,把土豆揣进怀里,声音森寒起来。
“你被人当了刀,还把仇人当恩公。”
“他们见不得咱们大明的百姓能吃饱饭,见不得我大明江山安稳。”
“你嘴里的‘大学问家’,不是神仙,是国贼!”
“是巴不得你,我,我们所有人,全都饿死的乱臣贼子!”
陆知白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白莲教……”
他明白了。
南京城里抓不干净,是因为这些老鼠,换了个地方打洞。
朝堂上玩不过,就开始玩这种最阴损的诛心之计。
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