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辆银灰色面包车闯入视线——那颜色在昏暗光线下近乎发黑,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巨大铁块,突兀地横在路边。+j.i_n?w-a!n`c~h/i+j/i?.^c?o!m!
它停的位置极其刁钻:既不靠近任何商铺门口,也不在划好的停车位里,恰好卡在能将他办公室窗户纳入视野的角度。
赵承平眯起眼睛,试图穿透那层贴得极深的车窗膜。
膜的颜色深得像泼了墨,只能隐约看到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各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两尊沉默的石像,一动不动地对着这栋楼的方向。
他猛地松开窗帘,厚重的布料“唰”地合拢,隔绝了窗外的一切。
心脏依旧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是在敲响急促的战鼓。
他清楚,那面包车里的人绝不是偶然路过,他们正像猎鹰盯着猎物般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0*0!晓-税`旺¢ `追+嶵\辛_彰~踕¨
必须立刻联系技术组!他一把抓起手机,紧接着从抽屉内侧的暗格里摸出一张边缘泛黄的不记名电话卡,卡面没有任何标识,像一张被遗忘的旧纸片。
这是他多年办案养成的习惯,总在最隐秘的地方藏着后手。
他用指甲轻轻撬开手机卡槽,将电话卡稳稳推入,手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芒映在他紧绷的脸上,将眼底的红血丝照得格外清晰。
他迅速点开加密短信界面,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每一次敲击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急切:“网络中断,疑似信号屏蔽。
楼下有银灰色面包车监视,速查车辆信息并请求支援。”短短几行字,凝聚着他对局势的精准判断,也藏着对团队安危的深切担忧。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将手机紧紧攥在掌心,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外壳,目光死死盯着屏幕顶端的信号格。\小`说^宅_ !吾~错′内.容?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三分钟后,技术组的回复像一道闪电划破黑暗:“已确认信号屏蔽器干扰,车辆信息正在追查。保持隐蔽,我们将联系附近便衣支援。”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点开短信,目光扫过每一个字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更紧。信号屏蔽器——这证明对方不仅在监视,更做好了切断他所有退路的准备。
赵承平的脸色瞬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刺骨的寒意。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已经布好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网。
他缓缓靠向椅背,身体微微后仰,试图让紧绷的神经稍作松弛。
可大脑仍像高速运转的齿轮,疯狂推演着各种可能:贸然出门,楼下的面包车就是明摆着的陷阱,一旦踏出这扇门,很可能被瞬间控制,所有调查成果都会付诸东流;
可留在屋里也绝非长久之计
赵承平的目光在办公室里逡巡,像雷达般扫过每一个角落。最终,视线定格在墙角那组深褐色的旧衣柜上。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指尖抚过柜门上一道近乎隐形的裂纹,那是暗格的机关所在。
指腹用力按压裂纹左侧的木棱,只听“咔嗒”一声轻响,衣柜内侧的一块隔板无声滑开,露出一个深约半尺的暗格。暗格里铺着块褪色的红绒布,
一把黄铜钥匙静静躺在中央,钥匙环上挂着枚磨得发亮的五角星吊坠,边角已被岁月啃噬得圆润;旁边的黑色u盘外壳布满细密划痕,边缘却被摩挲得温润如玉,显然是常年随身携带的物件。
赵承平捏起钥匙时,金属的冰凉顺着指尖蔓延,像一股清泉流过混沌的大脑,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这把钥匙能打开城东老居民区那间安全屋的后门,而那u盘里存着所有案件资料的加密备份——从高育良案中错综复杂的银行流水明细,到土地腐败案里证人颤抖着录下的证词录音,每一个字节都浸透着他和团队无数个日夜的血汗。他将钥匙串塞进皮带扣内侧,冰凉的金属贴着温热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u盘则藏进衬衫口袋,贴着心口的位置,能清晰感受到那微小物件传来的沉甸甸的分量,仿佛揣着整个案件的真相。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立刻转身,而是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只有远处空调外机发出单调的嗡鸣,像只不知疲倦的虫子在黑暗中振翅。
他知道,这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楼下那辆面包车里的眼睛,或许正透过监控屏幕紧盯着这间办公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