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盆冰水倒下,冻得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季岚山直勾勾地盯着淮宁,对方已经不哭了,甚至挽着如往常一般温和的笑,那抹笑是脆弱的,是绝望的。
是啊,要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吗?
他明明该是保护小茉莉的骑士啊。
一时间,季岚山无比悔恨。
如果占有小茉莉的代价是花瓣凋零花蕊枯萎,
那还是算了吧。
他压了压喉结,松开淮宁被箍得发麻的双手,轻轻地把他从床上捞了起来。
少年的衬衫被扯的皱巴巴的,凄凄惨惨地挂在两边,季岚山沉默着抚了抚上面的褶皱,却怎么都抚不平。
回不去了,他知道。
淮宁被他抱在怀里,心底沉沉地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轻举妄动,任凭男人在自己的衬衫上摸来摸去。
其实,怪不得季岚山吧,毕竟是自己拦下他,他把戾气和怨愤发泄在自己身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虽说前一秒恨不得将季岚山千刀万剐,但在看到男人那双灰暗无光的眼睛时,他还是小小地心疼了一下。
在季岚山求自己别讨厌他时,淮宁终究是还是心软了。
只有强迫的时候有点讨厌,但不会讨厌一辈子的。
“对不起。”季岚山突然开口,淮宁怔了下。
男人埋在他的后颈处,小声地道着歉,气息喷洒在皮肉上,弄得淮宁有些发痒:“你抬起头来说话。”
“不要。”季岚山执拗道。
淮宁本以为他只是想抱着自己,却又在下一秒敏感地感受到一点湿润滴在后颈上,他有些错愕,季岚山哭了吗?
是,季岚山哭了,哭得很难看。
他一想到伤害了淮宁,一想到淮宁要离开他,他就好难过啊。
“你哭了?”少年皱着眉,不解地问。
季岚山要面子不答话。
淮宁又气又好笑:“你哭什么哭?”
明明被欺负的是自己,他倒比自己更委屈似的,淮宁没憋住气,用手肘顶了顶他:“放开我。”
季岚山听话地放开了他,但前提是把眼泪都在淮宁身上蹭干净了。
“……”怎么跟只小狗一样。
淮宁逃脱开男人的禁锢,终于能舒坦地呼吸新鲜空气了,他警惕地往后挪了挪,和季岚山保持一段安全距离,才发问:“你抽的哪门子疯,突然就这样?”
季岚山抬头凝视他,半响突然笑了两声:“不是突然,是一直想这样。”
“我喜欢你,想得到你,清楚了吗?”
淮宁认真理解了一下含义,然后点点头:“现在清楚了。”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才让兄弟情偏差成这样。
季岚山挑了挑眼尾,虽然刚表现得很可怜,但他的神色都带着股子邪气和压迫力,让人下意识地觉得得罪不起避之不及。
但淮宁不怕,因为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季岚山一示弱,他又觉得对方只是个可怜的失足少年,可以用爱感化。
淮宁的美貌大概是用感情方面的智商换的。
“因为,”季岚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慢慢道:“你对我示好,我以为你喜欢我。”
?????
淮宁满头问号,他皱着眉解释:“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跟你交朋友啊。”
季岚山偏过脸没说话,过了会儿突然又道:“那现在呢,别说做朋友了,是不是恨死我了?”
淮宁垂下眼帘,吞吞回答:“讨厌,但算不上恨。”
季岚山的心瞬间猛揪,疼得他直不起腰,他稳着面上淡定的表情,甚至露出点无所谓的笑:“我强吻你甚至强s你,你都不恨?”
淮宁目光不明了瞥了眼他,实话实说:“你最后不是停手了吗,所以,不恨。”
不恨自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讨厌就讨厌吧,他这样的坏种,被讨厌是很正常的事情。
季岚山舔了舔嘴唇,上面还残留着淮宁的味道,他吁了口气:“算我对不起你,别放在心上。”
很随意的态度,和刚才哭着求少年别讨厌自己的样子判若两人。
淮宁不明白季岚山态度转变的原因,他只觉得男人很疲惫甚至自暴自弃,像是被逼至悬崖的狼,知道再无还生的可能,于是就淡然了。
僵持了几秒,季岚山有些受不住了,他想抱着淮宁哄哄他,但这样的举动只会吓到少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