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凄厉的咆哮在草庐内久久回荡,震得屋顶簌簌落尘。^x-i,n?d\x~s+.¨c_o\m′
他死死抱着怀中那具冰冷而轻盈的身体,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滚烫的生命去暖热那无尽的寒凉。
“阿冰!阿冰!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啊!”
他嘶哑地吼叫着,声音破碎不堪,一遍又一遍,像一只濒死的困兽发出最后的悲鸣。
他能感受到怀中那微弱得几乎要断绝的呼吸,像风中残烛的最后一丝摇曳,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那双曾经如深湖般沉静,映照过他无数狼狈与挣扎的眼眸,此刻被冰冷的黑布带覆盖着,沉寂得如同万古寒冰。
“你只是累了…对不对!,你只是太累了…想睡一会儿是不是?”
“好,好…你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秦烈语无伦次,脸上血泪纵横,新生的湛蓝眼眸因剧痛和极致的情绪冲击而布满血丝,几乎要裂开。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我给你内力!我给你!阿冰,你撑住!醒过来!醒过来看看我!看看我能站起来了!我们还要一起去漠北呢!”
他几乎是咆哮着,不顾一切地将自己刚刚恢复,尚未完全稳固的内力,疯狂地地灌注进诸葛言冰冰冷的身体!
那磅礴的力量汹涌地冲入诸葛言冰残破的经脉。
“呃啊!!”
内力反冲与新生的筋脉不堪重负带来的剧痛让秦烈闷哼出声。^x-x.k`s^g?.+c¨o¢m/
但他毫不在意,双目赤红如血,牙关紧咬,鲜血再次从眼角渗出,混着泪水滑落。
他只知道不停灌注内力,不顾一切地灌注!仿佛只要内力足够多,就能将那流逝的生命之火重新点燃!
就在他倾尽全力,状若疯魔地灌输内力时,剧烈的动作带动了诸葛言冰的身体。
那系在她眼上的伴随她多年的黑色遮眼布带,此刻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维系,悄然从她鬓边滑落。
无声地飘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那一抹纯粹的黑色,落在灰暗的地面,刺目而悲凉。
“秦施主!住手!快住手!”
苦行禅师悲怆的声音响起,他一个闪身冲到秦烈身边,枯瘦的手掌猛地按在秦烈灌注内力的手臂上,一股力量强行截断了那汹涌的内流。
“你这是在自毁筋脉!自毁这双眼睛!更是在辜负诸葛施主用性命为你换来的新生!”
苦行禅师的声音充满了痛惜和沉重,如同暮鼓晨钟,试图敲醒陷入疯狂的秦烈。
秦烈被强行打断,身体剧震,猛地抬头,脸上布满血泪。
他绝望地看向苦行禅师,跪向苦行禅师!
“辜负?禅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冰她到底怎么了?!你救她!你快救她啊!你不是神医吗?!”
苦行禅师看着秦烈那双原本属于诸葛言冰的湛蓝眼眸,布满血泪。.k?a\n′s¨h+u\w_u~.?o′r*g\
又看了一眼地上那孤零零的黑色布带,沉重地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年。
“她所中之毒,并非寻常余毒。”
“乃是‘孟婆失心散’。”
苦行禅师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重锤般砸在秦烈心上。
“孟婆失心散?!”
秦烈瞳孔骤缩,这个名字他这些天从未听过。
“此毒歹毒无比,中者三日之内,神魂记忆便会如烟消散,化作无知无觉的活死人躯壳,如同走过奈何桥,饮下孟婆汤,永坠混沌!”
“诸葛施主…她强行以‘般若清心诀’凝神锁念,筑起冰堤,逆天而行,硬生生将这三日之期,拖延了整整三个月!”
“这三个月,每一刻对她而言,都如同神魂在油锅中煎熬,在冰锥上行走!她耗尽最后的心神意志,只为撑到你重见光明、重获新生的这一刻!只为…能亲眼‘看’你站起来啊!”
苦行禅师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随后目光落在诸葛言冰苍白宁静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悲悯:
“如今,冰堤已溃,洪流已至…她心愿已了,已然…瞑目。秦施主,莫要再陷于这无望的挣扎之中,徒增她的不舍,徒增你的痛苦了…让她…安息吧。”
“瞑目…安息…?”
秦烈喃喃重复着这两个词,仿佛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