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幸好唐夏只是以为她青春期好奇,要不然景宁只能当晚收拾行李逃离地球了。
后面就跟约好的战队打了一晚上训练赛,桂愿和雁来月本来都想笑话她两句,一打完训练赛累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坐了一会就都跑楼上去了。
景宁也不敢多待,趁着楼弦喊住她之前跟着桂愿她们一块跑了。
楼弦独自在训练室待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拿了盒烟去了露台。
卓尔也在那里,没开露台的灯,指尖明明灭灭,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两支烟蒂了。
楼弦皱着眉劝了一句:“少抽点吧,小小年纪。”
卓尔跟她差不多大,看见她手里的烟盒,嗤笑了一声:“你还说别人?”
楼弦摸了摸没摸到打火机,卓尔扔给她一个,打趣道:“怎么,没去找你那小朋友?”
楼弦靠在露台的栏墙上,薅了一片盆栽叶子:“小朋友躲着我。”
卓尔哂笑一下:“还有别人躲着你的时候?”
楼弦看了她一眼:“你不也在这偷偷抽烟,装什么明白人?”
卓尔“切”了一声,不理她了,两个人沉默地站在一块抽烟。
虽然开春了,还是会倒春寒,夜里并不暖和,卓尔就穿了一件冲锋衣外套,好像不觉得冷一样,她吐出一口烟,盯着楼弦淡淡道:“我真讨厌你们这种人。”
当初卓尔在大雨里追江云溪车的时候楼弦也在车里,目睹了全程,卓尔的怨恨顺带也分给了楼弦一点,她心里其实有点隐秘的仇富心态,认为楼弦和江云溪都是那种要什么有什么,世界上任何资源都会无条件摆在她们眼前她们还要嗤之以鼻的人,高高在上,永远把玩弄别人感情的快感挂在嘴边上。
楼弦也吐了口烟,她不在乎卓尔对自己怎么看,对无关紧要的人也懒得解释,只要不影响比赛,卓尔那点私人情绪就由着她去了,不过今晚大概是情绪上头了,她磨了磨后槽牙,头一次对自己的队友露出了点谈判桌上的锋芒和刻薄:“哦,这么讨厌,那天晚上江云溪来住你还跟人家上床,做恨啊?”
卓尔无语片刻:“......那是她愿意的。”
这次轮到楼弦哂笑了:“人家愿意你就做,这会倒是不讨厌了。你也不用在这口嫌体正直,反正你们俩那点恩恩怨怨你自己心里都有数,为什么就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呢?”
卓尔有点窝火:“楼弦,你怎么这么喜欢教育别人?我不敢直视内心,那又怎么样,你敢吗?景宁那么喜欢你,连桂愿个直女都有点看出来了,你装什么大家长,你其实就是享受吊着人家的快感吧,看人家小朋友天天往你房间送好吃的你很有成就感是吧?你们这种人,生下来什么都有,永远也学不会珍惜。”
楼弦头一次开了闸,很想再吵两句,但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她现在是俱乐部的老板,每天不光要忙首发的训练,还要看着俱乐部的资金流向和运转,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问她妈借的那笔到现在还没还上,即使有唐夏帮忙,也常常觉得力不从心。
而且楼弦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这些事没必要说出来让队友跟着她操心。卓尔的情绪她并非不能理解,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卓尔活得太苦,有时候情绪挤压久了,总得有个泄露口,楼弦自认是她的队长,听她发发牢骚也是情理之中。
对方脸冷嘴硬,有时候傲娇得其实跟景宁有异曲同工之处。
楼弦没接话,她在最快的时间里冷静下来,借着凉风稳定发热的头脑,抽了一口烟,再缓缓地吐出去。
卓尔再不耐烦也没对人说过这么刺耳的话,其实话说出来她就后悔了,再加上楼弦沉默下来,她忍不住觑了两眼楼弦的脸色。
就连卓尔也得承认,楼弦长得真好,不光是五官骨相上的好,经历和时光的磨砺让她更多一分沉稳成熟的气质,带着喷薄而发的生命力量,也难怪景宁那种小女生会这么着迷,估计任何年纪小一点的都抵抗不了楼弦这种气质。
两人都不说话,又沉默起来,各自抽着各自的烟。
楼弦抽完这一支,把烟头摁灭在卓尔的烟灰缸里:“行了,咱俩也别吵了,你要是真明白,也不会每天晚上抽独烟了。”
卓尔看了她两眼:“哎,你为什么不去找景宁?”
楼弦反问:“你为什么不去找江云溪?”
卓尔“切”了一声,沉默下来,半晌才低声说:“起码我勇敢过了,也从来不后悔。你呢?景宁那么大人了,她真的什么也不懂吗?你不主动,真以为人家会等你一辈子?”
卓尔说:“楼弦,这个世界上也有钱买不来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