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赛场上最不和谐的色彩,最后所有支撑起来的屏障都碎在跟llg的那场比赛里,下台前她还踌躇满志地暗暗发誓,等回去练好了下次一定能赢。
可惜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她的职业生涯已经结束了,和llg的对局成为了一场根深蒂固的噩梦。
打llg的前几天乃至当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nut其实很紧张,和px每一次上场前的紧张都不一样。现在真的输了,她反而好像平淡下来,最终一生的志气和笃定的信念都含在一声自嘲似的笑意里,轻飘飘地远离:“人一生总有没法战胜的东西,或许我们也应该学会接纳......”
“接纳什么?”景宁突然反问道:“nut,你想接纳什么?”
本来一句“接纳llg就是不可战胜的,我们也有打不赢的对手”已经在nut喉咙里滚了好几个来回了,但她看着景宁琥珀一样的眼睛,突然有些说不出口,分不清是被景宁感染了,还是因为自己心底深处,深一点再深一点的地方,或许还尚存一点无法磨灭的志气。
景宁把捧着的水杯放到桌子上,她朝前探了探身体,直勾勾地看着nut:“我不接纳,也不允许别人接纳。输了比赛,技不如人,我承认,但将来未必没有打败llg的那一天。”
nut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景宁给她的印象一贯是乖巧的,朦胧的,像珍珠一样圆润光泽。然而此刻的景宁却不太一样,既不朦胧,也不珍珠,反而带着任何滤镜都挡不住的攻击性和蓬勃激昂的进取心,nut仿佛隔着那副乖巧的皮囊,看见景宁内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野心。
景宁又靠近了一点:“你看过复盘视频,也仔细研究过对局,你知道我说的不是空话,而是真真切切可以实现的,对吗,教练?”
景宁一声“教练”彻底把nut喊了回来,她仿佛大梦初醒一样,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么颓丧的是自己本人。
景宁说得毫不夸张,如果不是她今天不舒服状态不好,第一局未必不能打平,如果她第二局也能正常上正常发挥,人队再少一点失误,也不是完全没有争胜面,更何况景宁手里还有这么多绝活,人队在经历了这么久的训练磨合之后争分水平也一直在提高。
nut抿了抿唇,看了景宁一会,好像透过景宁的眼睛看见了十八岁的自己。她倏地笑了,歪了歪头,打趣道:“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楼弦这么喜欢你了。”
景宁:“......哦。”
景宁硬着脸,耳朵却红了。
nut扬起了嘴角,重新拿起了资料:“你说得对,这一次他们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下一次,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nut已经不是小姑娘了,长期的高强度职业生涯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她本身颧骨又偏高,也不爱笑,总显出一股精明刻薄感来,此刻这样生动地一笑,流光溢彩似的神采一晃而过,让人觉得好像窥见了曾在视频剪辑里看见的,那留着张扬短刺的年轻岁月,看得景宁都稍微愣了愣。
紧接着nut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灼灼目光看着景宁,跑了一百八十个弯的调子朗声哼道:“奔跑吧,骄傲的少年——!”
景宁默不作声地捧着杯子起身,拿出短跑冲刺的速度快速远离会议室,上楼前还能听见nut铿锵有力充满激情的音调:“年轻的心里面,是坚定的信念——!”
景宁:“......”
好像安慰过头了。
——
景宁上楼打开房门,看见楼弦坐在沙发上小憩,脑袋一点一点的,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了。
景宁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往楼弦身上盖了个薄毯,薄毯刚盖到身上楼弦就醒了,捏着景宁的掌心柔声说:“回来了。”
景宁轻轻“嗯”了一声,绷了许久的肩颈终于放松下来,她将脸埋在楼弦颈窝里,长久地吐了一口气。
楼弦静静地环着她的腰,没说多余安慰的话,她的手顺着景宁的脊背,一下一下地捋着、顺着。
景宁安慰nut的时候头头是道,其实输了比赛她自己并不开心,也难免有些气馁,又伴随着自责,无处倾泻,只能把自己安放在楼弦这里。
景宁以前是没有这种概念的,她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太久,除了直播,平时自己在家连句话都没人说,心情好了就炒两个菜,心情一般就煮点面条,根本没有基地里这种一大群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一边说话一边吃饭的时候,更别说每晚回房间还有个又香又漂亮的女朋友在沙发上等人。
楼弦怎么这么香呢。景宁不止一次地思考过这个问题,楼弦的长相和阅历赋予的成熟女人香气,时常让景宁在梦里都魂牵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