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k_a!n¨s\h?u\z¢h¨u-s/h.o,u~.*c′o^m?眼前的两条路在雪光里泛着诡异的色泽,左边通往镇上的教堂,钟楼尖顶在夜雾中像把生锈的刀;右边是密林深处,枯枝间挂着的圣诞彩灯忽明忽暗,像串起的眼球。
“选教堂,”卢卡斯的声音发紧,他举着的手电筒光柱在雪地上抖出细碎的颤影,“牧师说过午夜弥撒能驱邪。”
艾莉森猛地转头,睫毛上的雪花簌簌往下掉。卢卡斯的侧脸在蓝光里显得陌生,他风衣下摆沾着的暗红色污渍,不知是血还是融化的圣诞浆果。三个小时前,他们还在圣诞派对上笑着碰杯,直到那个戴鹿角面具的人影砸碎落地窗,把汉娜拖进了雪林。
“汉娜的围巾。”她突然抓住卢卡斯的手腕,迫使他看向右边。密林边缘的矮树丛里,一抹猩红格外刺眼——那是汉娜今天特意戴的麋鹿围巾,边角还绣着金色的铃铛。
卢卡斯的喉结动了动,手电筒光扫过教堂方向的路牌。木质路牌上用刀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迷途者入,圣徒勿进”。半小时前他们亲眼看见,邻居家的老猎犬冲进教堂后,只传出一声惨叫就没了动静,雪地上只有串越来越淡的爪印,像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
“那是陷阱。”卢卡斯的声音在发抖,“它想让我们分开。”
艾莉森突然笑了,笑声在雪夜里脆得像玻璃碎裂。她想起派对上汉娜举着热红酒说的话,那时壁炉火光正好,汉娜的金卷发上还别着槲寄生:“据说在槲寄生下拒绝亲吻,会被精灵诅咒哦。”现在汉娜可能就在那片林子里,被什么东西困在挂满槲寄生的树上——那些白色浆果在黑暗里会变成红色,就像凝固的血。
“你选教堂吧。”她后退一步,靴子踩碎冰壳的声音格外清晰,“我去找汉娜。”
卢卡斯猛地拽住她的胳膊,他手心的温度烫得吓人。艾莉森这才发现他的袖口在渗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手腕蜿蜒到肘弯,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幻¤$′想·,?姬ˉa· ¢|2更§£新%最×\¨快@
“它已经在你身上了。”艾莉森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她甩开他的手,指尖触到他皮肤的地方像被火燎过,“你刚才在雪地里摔倒时,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手电筒“哐当”掉在地上,光柱斜斜地插进雪堆,照亮了卢卡斯扭曲的表情。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青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像无数细小的藤蔓在皮下爬行。
“艾莉森……”他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珠落在雪地上,瞬间绽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右边的密林里突然传来铃铛声,叮铃,叮铃,和汉娜围巾上的铃铛声一模一样。紧接着是模糊的呼救,像隔着厚厚的棉花:“救……我……”
艾莉森转身就往密林跑,卢卡斯的嘶吼在身后炸开:“别去!那不是汉娜!”
树枝划破脸颊时,艾莉森闻到了熟悉的甜香——是汉娜最喜欢的肉桂香水,混着浓重的铁锈味。她在一棵老橡树下停住脚步,树上挂满了槲寄生,白色浆果在月光下闪着湿漉漉的光。
而树干上钉着的,是卢卡斯的手电筒。
光束正对着树顶,那里挂着件熟悉的风衣,下摆随风摇晃,沾着的暗红色污渍在光线下泛出黑紫色。艾莉森缓缓抬头,看见槲寄生的藤蔓间,倒吊着一个人影,鹿角面具正对着她,眼洞里渗出粘稠的液体。
“选得好。”面具后传出两个重叠的声音,一个是汉娜的,一个是卢卡斯的。
艾莉森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多了片槲寄生叶子,叶尖还沾着她的血。她突然想起派对上抽的圣诞签,那时卢卡斯抽到的是“牺牲”,汉娜抽到的是“背叛”,而她抽到的那张空白签,背面用红墨水写着:“选择者,即祭品”。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雪地里的血迹从教堂方向一路延伸过来,在她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树顶那张微笑的鹿角面具。??小¤÷说a_~C$)M¢=_S?¨ ?&更?1新 原来从来就没有两条路。
槲寄生的甜香突然变得刺鼻,艾莉森看着自己手腕上浮现的青黑色纹路,终于明白卢卡斯为什么要选教堂——那里不是庇护所,是他想独自面对诅咒的最后温柔。
树顶的铃铛又响了,这一次,像极了丧钟。
艾莉森的呼吸冻在喉咙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盯着雪地上那汪血洼,里面除了树顶的鹿角面具,还映出个扭曲的影子——那影子长着她的脸,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