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那么多。”
换鞋凳能坐下两个人,孙捡恩没想和卢椋坐在一起,她就这么低头看着筒灯下抬眼的陌生人。
“你年轻得超乎想象,我以为朋友介绍的墓碑师傅应该是……”
她似乎在脑内算了算,“你父母的年纪。”
孙捡恩坐了一天的车,香水似乎是熏在衣服上的,换上这件更显白的紫色开衫更馥郁了。
她长得如水如墨,香水却很有攻击性。
卢椋忍不住想:我上学那会有喷这么浓烈的香水吗?
不过她现在也用不上,反正被石头腌入味,干到老死了火化,肺里也全是白灰。
“理论上是,”卢椋起身也慢吞吞的,弯腰到站直的时候与孙捡恩对视,“你的单子太着急了。”
“我比你大,你又是我朋友介绍的客户,是我照顾不周。”
她头发好像疏于打理,前短后长,发尾像是狗尾巴。
素着的脸五官就比同性深邃,孙捡恩没由来地想,她要是上舞台,都不用打太重的阴影。
“还换裤子吗?捡恩……”
卢椋换下的夹克也是好几年前的旧款。
翻领是棕毛,皮衣油亮,工装裤不太干净,腿侧的口袋都开裂了,走路会摇晃。
这是一个不体面的初见,符合孙捡恩想象的墓碑师傅。
卢椋想了想,摒弃了职业习惯的称呼,改口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