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闪烁间,想到他母亲方才端起药丸喝药时的反应,又想到他手握匕首自宫,母亲眼里的心疼,让他原本游移不定的神色渐渐沉静下来。
到底还是试探出些真意的。
还好,要他死,这只是漱玉一个人的念头,并非与母亲合谋。
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为了应付那一碗接一碗的苦药,早已心力交瘁,夜夜辗转难眠。他甚至忍不住怀疑,母亲是不是嫌弃他那难以启齿的隐疾,生怕有朝一日传出去丢了颜面,所以才想越过他,直接扶持他的儿子上位。
这种境遇下,阴暗的想法,根本克制不住。
今日这些狂悖癫狂之语,既是试探,也是发泄心中郁结。
“母亲......”
“前些时日,我曾向母亲禀明,自服用那一碗碗的汤药以来,每至夜半便惊悸而醒,冷汗浸透中衣,有时竟至气息凝滞,几欲窒息......”
“可母亲不信我,只当是我的推脱之词......”
“您与漱玉延请的名医,连宫中为姑母问诊的江太医都道是忧思所致。”
“可是母亲......”
“我实在......怕死啊。”
“故而私下求访了神医,送上珍藏求神医号脉,母亲可想知道,那位神医诊出了什么?”
杨二郎没有提徐长澜的名字。
徐家,到底也只是太医世家,真要说经惊涛骇浪,恐怕顷刻间就会覆灭。
徐长澜救他性命,他不能恩将仇报。
至于荣国公荣妄……
他是纯粹的招惹不起。
庆平侯夫人的心悬了起来:“难道,不是忧思过重吗?”
“江太医的医术虽不及徐院判精湛,却也是太医院里数得着的圣手。这脉象诊断之事,断不会出什么差错才是。”
杨二郎苦笑:“连服七七四十九日,便会渐生心悸之症,最于睡梦中无声无息地离世。”
“母亲,那不是治隐疾的良药,而是要我命的毒药!”
“母亲,我差点儿死了。”
“就差一点儿……”
“若非我起了疑心,此刻庆平侯府只怕早已设起灵堂,白幡飘摇了。”
庆平侯夫人闻言色变,骇然道:“你所说的神医当真靠得住?”
“这年头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甚多,你是不是被人诓骗了去。”
杨二郎正色:“事关性命,我岂敢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