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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人实在太多,黎谱只得暂时收敛气息,静静等待。
此地设有法坛,他的障眼法能瞒普通人,未必能瞒得过一眉和千鹤。
等了十几分钟,文才和那几个道士衙役从房间出来。
“别在门口傻站着,进来守着王爷,别让乱七八糟的人打搅他老人家安息~”
那娘娘腔又响起来,黎谱一看,原来是拿着绣花手帕的包租公。
他正站在院子一角,伺候一个衣着华贵的小满人,七八岁上下,估计是个小贝勒。
“是!乌侍郎!”
守着义庄大门的三个带刀武士走进院子,把守住了停尸的房间。
乌侍郎道:“小王爷。老王爷已经安歇,咱也可以去休息了。”
小贝勒点点头,起身道:“赏!”说罢朝主屋走去。
乌侍郎从怀里摸出一块小金元宝,拍到九叔手心,顺带抛了个媚眼:“今晚就辛苦你了~一、眉、道、长~”
说着手指还在九叔手心挠了挠。
九叔猛地打了个哆嗦,收起黄金扭过头去。
“哼!”看到九叔模样,乌侍郎不满地娇哼一声,扭着小蛮腰进了房间。
千鹤道长道:“师兄,我们师兄弟好久没见,今夜我们促膝长谈。”
九叔点头道:“好。”
二人也进了屋。
文才进了停尸房睡觉,剩下的满清侍卫则在院子里铺上褥子席地而睡。
这是小事,关键是一眉和千鹤所在的房间,灯火始终不见熄灭,看来两人叙旧正叙得兴起。
‘麻烦。这么多人,尸体不好偷啊。’
黎谱像只猫一样,踩着围墙边沿,无声绕了义庄一圈,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他跳下围墙,落到停尸房背后,用一支小木棍挑起窗户。
一阵呼噜声传了出来。
停尸房点着长明灯,内里勉强还看得清。
文才倒在门边的竹床上睡得和死猪一样。
靠窗这边排放着十几口棺材,有空的,也有装了尸体等外地家属过来认领的。
其中任老太爷的棺材一眼就可以认出来,上等的梅花红木棺,不是边上这些薄棺可以媲美的。
棺材上被用墨斗弹满了墨斗线,用来封印尸气。
墨斗是工匠用来测量和标记的工具,因此墨斗捆尸法属于民间鲁班法的一种,最早是兼职工匠的法师假托鲁班之名所创。
一旦地主拖欠工匠工资,工匠就会找他们懂鲁班法的老大去咒那个地主。
地主捱不住倒霉,就会乖乖把薪水结了。
因此发展下来,里面大半都是咒人的法术。
徐真人的跺地法中也记载了一些害人的鲁班法,不过没包括墨斗法在内。
黎谱翻窗入内,来到任老太爷棺材边,反手点上一根烟。
“现在咱也算自家人,我叫你一声爷爷。爷爷,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以我的惊世繁殖能力,保你任家开枝散叶,你啊,就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