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要是兜里没钱,从气色上就能看出来。
傻波子这一瞅:完蛋,老兄弟这是落魄了。
于是,就当即拍了胸脯,提出要给他内推,再次一起搅马勺。而且还告诉张宗昌,绺子里可是有不少老兄弟,都是山东掖县老乡,其中不乏一起修过铁路的。
张宗昌一听这话,把眼珠一转,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而现在占山河要求过堂,其实还真就正合张宗昌的心意,傻波子想拦都拦不住。
很快,在板房子前面的月亮地儿,就七长八短的围拢来百十号的胡子,个个面如黑锅底,透着凶光。
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再搭配这月光,把场地照得亮如白昼。
而大掌柜占山河,也在众星捧月之下来到当场。
因为刚过足了烟瘾,此时红光满面,分外精神,只见他穿一身紫色纺绸薄衣裤,腰扎巴掌宽的黑布带,右胯下顺着枪盒,里面有一把崭新的匣子枪。
西梁之一的炮头大喝一声:“过堂啦!”
说着,就用手心托出了一个鸡蛋。
这时傻波子不由心跳加快,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愈加难看起来:这大当家的太也不开面了,既然是俺介绍来的,却还整这么一出。不但如此,这还首接上了难度,不用葫芦头,而是用鸡蛋。
于是再次劝说张宗昌:“咱就这么算了吧!”
张宗昌瞅了一眼炮头手上的鸡蛋,内心也有些打鼓:这玩意属实是险之又险呐!
但是,他现在这赌徒的劲儿却上来了,完全不听邪,道:“没有三把神沙,不敢倒反西岐,打鸡蛋算啥,来吧!俺记得你家以前是三代猎户,枪法相当不赖,就让你来打吧,别人还真不放心!”
说完,张宗昌挺起胸脯,接过炮头手里的鸡蛋,昂首阔步向前走去。大约在五十步外停下来,把鸡蛋放在了头顶的礼帽上。
“来,开整!”
傻波子没用自己腰上插的匣子枪,而是特地借来了炮头用的那杆马盖子——这枪可是好东西。
只见他拉动枪栓,先瞄准了远处木杆子上插着的松明子,“啪啪啪”开了三枪。
然后咬了咬后槽牙,忽然把马盖子一甩,也没见怎么瞄准,就听“啪”的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