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峰简首想以头抢地:
“什么妖鬼!那压根儿是人假扮的!是骗子!”
“您就没想过,那路魍、骑马后生、还有饿晕的老道,全是一伙人串通好了,分着班儿来给您唱大戏?”
“您再想想,那老道要真会掌心雷这种高深道法,还能饿晕在路边啃土?”
老马彻底傻眼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牛蛋:
“他……他们费这老鼻子劲儿扮鬼吓唬老汉图啥?图逗老汉开心?还是图老汉这把老骨头?”
李正峰恨铁不成钢,就差拿手指头戳他脑门:
“图啥?图您牛圈里那几头壮实的牛啊!把您吓跑了,他们好偷牛!”
老马如遭五雷轰顶,愣了片刻,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我的牛——!”
转身撒开两条老腿,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首冲村外。¢d·a¨n_g′y`u′e`d?u`._c¢o¢m′
李正峰把随行的小旗刘山峰托付给闻讯赶来的村长,翻身上马也朝着老马逃跑的方向追去。
张世平招呼老马上了自己的马,两人一骑,颠簸着紧随其后。
跑了不过六七里地,前头又冒出来个小村落。
老马哆嗦着手指向村外一座破败不堪的宅院:
“那儿!就那儿!老汉这几日就带着牛住那儿!完了完了!我的牛准没了!我的命根子哟!”
李正峰看见村子,心里那股憋闷更甚,道:
“林胡,你继续往北探路,碰上什么人、什么村都记下!我跟张道长先去那破宅子瞧瞧!”
林胡一点头,马鞭在空中炸了个响亮的鞭花,绝尘而去。\x~x`s-c~m¢s/.?c·o¨m?
两人打马赶到破宅院,院门板子早不知被哪个缺德鬼卸走了。
老马一看这光景,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腿一软差点栽倒。
可两人冲进院里一瞧,嘿!
好家伙!
满院子都是牛!
那头领头的油亮大公牛,跟个威风凛凛的门神似的,犄角如戟,铜铃大眼,堵在残破的屋门口,其他牛都傻乎乎地趴了一地,悠闲地反刍。
老马登时破涕为笑,扑上去搂住公牛粗壮的脖子,掰着手指头挨个点:
“一、二、三……二十七头牛!一个不少!我的乖乖哟!心肝宝贝儿都在!”
李正峰和张世平面面相觑,满脑袋都是浆糊。
“这……这不像是偷牛的套路啊?费这么大劲就为了吓唬人玩?”
“无量他个板板天尊!怪事年年有,今年比牛毛还多!”
张世平不死心,又让老马摊开手掌,盯着那个黑乎乎的“雷”字,捋着他那并不存在的胡须,眉头拧成了疙瘩:
“奇了怪哉!难道这还真是什么失传的秘法?可贫道……啊不,小道我横看竖看,一点灵气儿都感觉不到啊!邪了门了!”
李正峰问:“昨儿夜里,那路魍是进这屋了?”
老马这会儿看他们俩的眼神有点不对了,带着几分狐疑,撇着嘴嘟囔:
“您二位大师说的那什么高人……老汉我可不敢再叨扰了,这地儿忒邪性。”
他小心翼翼地找了块破布,把那宝贝似的“雷”字缠好,挥起赶牛棍,吆喝着就要赶牛开溜。,E*Z.暁?说?惘. ~已`发*布!嶵,欣_璋?踕~
那头公牛格外雄壮,皮毛油光水滑,蒲扇般的耳朵,碗口大的蹄子,一身腱子肉走动起来地皮都在颤。
张世平瞧着稀罕,忍不住问:“老人家,您那头领头的大公牛……卖不卖?价钱好商量!”
老马警惕地瞪了他一眼,像是护崽的老母鸡,鞭子甩得更急,一边赶牛一边头也不回地嘀咕:
“看着就不像好人……想打我宝贝牛的主意?没门儿……”
李正峰也没闲工夫跟他磨牙,见他主动要走,便没多问。
他进村打听书生相关的消息,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唯一的插曲是村长的儿子,一见玄镜司打听读书人的事,吓得腿一软“噗通”跪下了。
他脸白得像刷了石灰,哆哆嗦嗦招认自己跟邻镇学堂那位先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情……
可这跟那二十三个书生失踪案,简首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李正峰心里头把古宁镇这趟差事捋了又捋:
事儿是撞了一箩筐,可关于牧方和胡明这俩的线索,愣是丁点儿油星子都没捞着!
陈小狗倒是供出了牧方和胡明的名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