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衡眼中读出他潜藏情绪的谢虹这一次却并没有看出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只感觉到对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你不用委屈自己。”他像是做出了某种承诺。

谢虹移开眼不去看他，不想自己再陷入到对方的漩涡之中。

她知道喻衡有多看重他的实验，所以才会为对方扔下实验室来找她的行为感到惊讶。

在她看来，让喻衡穿女装都比让他离开实验室容易。如果穿上女装以后可以提升他的实验进度的话，谢虹毫不怀疑对方会每天穿裙子去做实验。

而持续两个月的蹲守，也确实让谢虹有了些许的动容。

倒也不至于让她同意再和喻衡在一起，但至少心里的怨气也一点点在消融。

但也仅此而己。

她不允许自己心软，更不会想要再去尝试。

他心里最重要的，从来都只有他的实验。

谢虹一次次警告自己，离他远点。

第二天，谢虹去往学校路过校门口的时候，没有再遇到喻衡。

他终于走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谢虹的嘴角也扯出了一抹略显讽刺的笑容。

看吧，她就知道。他迟早都会回去的。

对他而言，什么都没有实验重要。

谢虹无视了自己心底泛起的一点点失落，重新回到了每日教书育人的繁忙生活当中。

仿佛喻衡曾经来过的那两个月时间完全没有存在过一般。

但是……真的吗？

她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谢虹心里明白，她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知道她心中曾经燃起过一丝的那个想法，虽然一次次都在火星刚刚冒出的时候就被她捻灭了，但灰烬也能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而现在，在喻衡离开之后，那些想法曾经的出现也只会显得更加的讽刺。

它们残留在谢虹的内心最深处，好似在说——看吧，他就是不可信的，只有你，还总不记教训。

那段时间谢虹的心情无疑有点差。就连班里的学生也隐隐感觉到了这一点。

在一次学生小心地询问起时，她才抱歉的笑着胡乱做了一番掩饰。

约莫又过了几个月，等到谢虹好不容易又收拾好了心情，她却再一次见到了喻衡。

不过这一次不是在校门口，而是在学校的教师办公室。

面容清俊却表情冷淡的新同事被教导主任介绍给大家。

对方在用谢虹熟悉的声音做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又将那平淡而沉静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谢虹瞳孔微缩，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喻衡，即将接手隔壁因某位同学不当行为而一首想要转校，却苦于没人接手而只得暂代的五班物理老师一职。

他不是回实验室了吗？

他怎么在这儿？

还成了一位高中物理老师。

这个局面的出现使得谢虹彻底的被惊呆在了原地，两眼中的惊讶毫不掩饰的落在了办公室所有在场教师的眼中。

“嗯？怎么了？谢虹。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你和喻老师认识？”有老师关切又好奇的问道。

谢虹张了张嘴，还在想该用什么措辞。倒是喻衡先一步做出了解释：“我们是同一所大学的，以前认识。”

“哦，是嘛？”

谢虹心思复杂地点了点头：“嗯。”

事情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了。

“你来干什么？”难得的，谢虹再一次主动找了喻衡，在晚自习结束后约着他在校外碰面聊了聊。一开口却是纯粹的质问。

面对谢虹有些愠怒的表情，喻衡沉静得像是一汪幽潭。

“你不愿意离开，我尊重你的选择。所以……我来找你了。”

————

那一日，谢虹在喻衡说出那句话以后便离开了。

落荒而逃。

她终于明白了之前喻衡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你不用委屈自己。

“学姐……你知道喻衡来当高中老师了吗？”谢虹特地打了电话去问那位学姐。

电话里，学姐的话带着对自己淡淡的凄凉和对喻衡无限的讽刺：“啊——我知道啊。”

“上次他一连请了两个月的假，把导师气得不轻，天天在实验室里就是骂他来着。”

“本以为好不容易回来了，才被导师揪着骂了几句呢，结果没想到他转头就首接提了要休学。”

“他是去找你了吧？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