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知意小大人的模样,温辰笑得更欢:“好,好,好,舅外公说了,舅外公再也不说了。”
他逗她;“想爸爸和哥哥了?”
小知意点头:“嗯,”
温辰点点她秀气的鼻尖:“那舅外公去跟妈妈说说,好吗?”
小知意开心点头:“好,那我去玩了。”
说着,挣扎着从温辰身上下来,跑开了去。
一旁的佣人见状,也立即跟上去。
林岁穗看着女儿跑远,对温辰道:“怎么,相当说客?”
温辰摆摆手:“你心里清楚得很,哪里需要我当说客?”
他走过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来,过来坐,咱们聊聊天。”
林岁穗知道他有话说,便走了过去坐下。
温辰道:“你还记得,以前你问我,是不是因为恨你外公,所以才一首不回去吗?”
那是两人相认后不久,林岁穗在知道了温辰过去的事情后,问他的一个问题。
那时因为一个电话,打断了温辰想要说的话。
林岁穗点头:“嗯。”
温辰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道:“我是恨过的,也因为这个原因,许多年没有回去。
我怨恨你外公,认为是他害死了我的爱人,认为如果没有你外公,我和他会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这世上哪里又有这么多如果?
我后来才明白,有些人的命,其实早就注定了的,像是他走这条路,本来就是随时掉脑袋的,即便今天没事,明天也有可能因为其他的原因殒命。
只是,等我想明白后,你外公外婆己经不在了,我也只能带着没能见父母最后一面的遗憾,渡过余生。”
他看向林岁穗,眼眶有些泛红:“岁穗,你妈妈当初给你取的名字,就是希望你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我记得她说过,希望你将来能够遇上一个很爱你的男人,不必像她那样……”
他看向不远处玩耍的小知意,道:“你知道吗,当年,我本来是逃不出去的,我劝他别白费力气。
他说,我不能死,因为我是这世上,你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后来,他拼了命地把我带出去,甚至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枪……”
说起当年的凶险,温辰至今还心有余悸。
可他永远忘不了,在漫天的火光中,裴晏灼灼的目光,那是孤注一掷的决然与孤勇。
他拍拍林岁穗的手背,道:“如果一个男人愿意用生命去爱你,千万不要辜负他。”
他站起身:“我知道,与其说你恨宋家,不如是更恨自己,恨自己当年的无能为力,恨你母亲那样好的人,却那样凄惨地死去……
可是孩子,你母亲如果还在,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痛苦地活着。”
坐在一旁的林岁穗,早己泪湿了眼眶。
无数个日夜,她问自己,还恨吗?
其实,她早己经记不得恨是什么滋味了。
像小舅舅说的,她只是不愿意放过自己而己。
两个孩子的到来,是一次庆祝她拿了影后的酒后意外,可是在她选择留下他们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她无法原谅自己,跟宋昕的儿子在一起。
所以即便是生下两个孩子,她依旧没有与裴晏在一起。
“爸爸!哥哥!”忽然听得小知意一声惊喜的大喊,林岁穗下意识转过头去。
泪眼朦胧间,她看见英俊的男人抱着与她有几分想象的小男孩朝她们走来。
男人弯下腰,另一只手抱起了小知意,在她的小脸蛋亲了一口,温柔地与她对望。
林岁穗站在原地,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一种喜悦与解脱的情绪在她的胸腔生根发芽,然后以一种蓬勃的力量,喷涌而出。
她看着裴晏一步步朝她走来,温柔地唤她:“岁穗。”
南风知我意
吹梦到西洲
爱意随风起
风止意难平
他们之间的爱,早己藏进了孩子的名字里。
她勾起唇角,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