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牵起她的手,顺着原路迅速离开了那令人窒息的暖香之地。
寒冷的夜风猛地灌入鼻腔,冲散了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
马车就停在巷口幽暗处,何林不知何时过来的,正默默地守在马车旁,余佑安先将她扶上了车,自己才随后而入。
车轮碾过青石板,辘辘作响,将欢月楼的靡靡之音彻底抛在身后。
马车内悬着一盏琉璃风灯,散着柔柔地光。
姜隐靠着车壁,轻轻吁出一口气,仿佛要吐尽方才吸入的污浊,觉得舒服了些,她才挑起窗帘子的一角,望向窗外掠动的夜景。
忽地,她目光一凝,唇角勾起一丝带着玩味的弧度。
“那个,是全佑林?”她抬手指向斜前方灯火阑珊处,一个拄拐的男子正被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拉扯着往欢月楼里走,“他这是来找林氏的?还当真是痴情啊。”
余佑安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唇角扯出一个冷峭的弧度,眼底却无半分温度。
“哼,痴情。他若当真对林氏痴心一片,怎不设法赎她出来?反而是隔三岔五过来找她寻些慰藉,银子却吝啬得紧,连个像样的缠头都舍不得多给。”
余佑安说着,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姜隐挑眉,心想着也是,虽说林氏被扔到了欢月楼,但也不是不能赎身,只是赎回去后,身份也与旁的青楼女子不同,只能是奴籍,连做妾都不成。
再说了,林氏接了客,余佑全再如何欢喜她,怕是也不会将她带回家了。
她放下帘子,转回身,眉宇间染上沉思:“那个刘青风……当真是条大鱼?林章平埋在兵部的暗桩?”
“嗯。”余佑安颔首,神色凝重,“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便着人细查过,此人履历清白得近乎刻意,行事低调得近乎隐形,所以早前我们都不曾发现他经手过林章平与南疆往来的密件。”
他指尖在膝头轻轻叩击:“我已经派了暗卫盯着他,日夜不辍,只是此人极其谨慎,至今尚未发现他与林章平余党接头的实证。眼下只能等了,等着他这条狐狸尾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