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门口。.k·a¨n¢s·h¨u_j*u+n/.*n+e?t\
矮胖的金正三站在国公府威严的大门前,脸上堆满了谦卑恭顺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算计。他整了整官袍,对门口按刀而立的明军守卫点头哈腰:“烦请通禀,下官金正三,奉国公爷召见而来。”守卫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转身进去通报。很快,里面传出命令:“卸甲!解兵!搜身!”金正三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极其配合地张开双臂。两名孔武有力的明军亲兵上前,熟练地将他身上象征兵曹判书身份的佩刀解下,然后从头到脚,极其仔细地搜摸了一遍,连靴筒和发髻都没放过。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硬物、利器,甚至连稍重点的玉佩都摘下了,才冷声道:“进去吧,直走内院书房!不许乱看,不许乱走!”“是是是!下官明白!明白!”金正三连连躬身,小心翼翼地迈过高高的门槛,在一名亲兵的带领下,穿过戒备森严、甲士林立的庭院,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终于,他被引到了李成梁所在的内室门外。“下官金正三求见宁国公……”“进来。”听到声音,金正三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换上最谄媚、最忠诚的笑容,几乎是弓着腰,小步快走地挪了进去。\2.c¢y,x~s?w-.?n¨e-t/看到李成梁一身常服,闭目养神地靠在太师椅上,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下官金正三,叩见国公爷,国公爷福体安康!”李成梁这才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金正三身上:“你们谈的怎么样啊。”金正三连忙爬起来,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态,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带着邀功的急切:“回禀国公爷,主上已经准了。”“哦?那柳成龙没再哭穷?”李成梁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他敢!”金正三腰板一挺,仿佛自已就是李成梁的化身,语气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国公爷您神威盖世,他一见您,魂儿都吓飞了!下官和几位同僚在殿上据理力争,就剩下柳成龙老匹夫还想哭穷阻挠,说什么‘置百姓于水火’、‘饮鸩止渴’、‘恐生民变’,简直是危言耸听……“被下官狠狠驳斥了回去……”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朝堂上的“交锋”,极力渲染自已如何力挽狂澜,如何压制了柳成龙等本土党的“谬论”,如何维护了国公爷的威严和“大计”。~e~z?k/s,w·.?n~e^t*“最后,”金正三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得意和残忍的笑容,“主上亲口下令,‘议政府会同户曹、兵曹速议筹措之法’,还安抚了柳成龙说‘大局为重’。”李成梁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指依旧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嗯,知道了。”李成梁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对金正三的“精彩表演”兴趣不大:“不要误了时辰,中秋佳节在我大明朝可非常重要。”“国公爷放心!下官亲自督办!绝不敢有丝毫差错!谁敢耽误国公爷的大事,下官第一个扒了他的皮!”“听说,你祖籍是长白山的。”“是,国公爷,算起来咱们也是半个同乡。”李成梁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金正三这个身份。“去吧。”李成梁挥了挥手,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下官告退!国公爷您好好歇息!”金正三如蒙大赦,又行了个大礼,这才弓着腰,倒退着,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内室。 金正三,原本就是兵曹的一个小吏,上面人干活能力不行,他比较有能力,就能万历十二年的兵曹判书推举上前给汉阳军提供军需。一来二去,这个金正三也慢慢的进入到了李成梁的视线中,经过一番考察,得知此人颇有能力,且没有底线……正好可以为我所用,这样他才一年升三级,直到今日的地位。朝鲜这个名字是被太祖高皇帝赐下的。东夷之地,朝日先出,故赐国号‘朝鲜’。现在的李成梁真的成为了朝日的太阳,虽然他已经很老了。……………………七月的北京城,暑气蒸腾,连紫禁城这九五至尊之地也未能幸免。乾清宫中,巨大的冰鉴里堆满了从西山快马运来的冰块,丝丝寒气艰难地抵御着窗外骄阳炙烤下涌入的滚滚热浪。朱翊钧坐在御案前,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刚刚由西苑工坊与工部共同打造的新铸银币。这枚钱币,便是朝廷为彰显“圣天子垂拱而治,恩泽万方”而特意铸造,用以在中秋节前赏赐给全国六十五岁以上耆老的“敬老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