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不习惯用帕子,便用袖子给他擦着嘴角的水渍。
夜亦天表现出嫌弃,扯着她的袖子,把她的手扯开了。
“能去太学院读书算不算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夜亦天反问着。
沈安安抬眸,往高高的亭子上望了一眼。
皇后这不是好心做坏事儿吗?
人最怕的就是有希望,希望燃起最后又无情被熄灭,内心脆弱点儿的人可能就扛不过去了,她不认为夜亦天是个内心强悍的人。
“害,你还能把书读出花儿来不成?李大人成天在荣华宫呢,你可以跟着学啊,去太学院有什么好的?读书能有什么用?做个平凡人也没什么不好嘛,你就是心比天高。”
夜亦天毫不留情的给她甩白眼,“不给孤兜头泼冷水,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孤发现,你就希望孤一事无成,你要做个无用的人,孤不拦着。
但孤要上进,你却处处阻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也是因为两人关系亲近,他才会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沈安安神色轻松,语气漠然,“我看你就不是做皇帝的料,费那劲干什么?你真以为去了太学院就有人认真教你了吗?上头那位不看重你,谁敢教你真正的治国之道?”
夜亦天打落她要给自己擦汗水的手,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娘娘。”莲花蹲在一旁,不解的问着,“太子殿下难得开心一次,娘娘为何要给他泼冷水。”
“他以为的路,或许是一条死路呢?做一颗无用的棋子,可能只是被抛弃;但做一颗有用的棋子,棋局结束的时候,一定会送命。”沈安安躺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旁若无人的说着。
莲花都已经习惯了,先不说崔福他们都离得远,能不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就算是当着陛下的面,她也会一吐为快的,莲花对此见怪不怪了。
“奴婢就是怕太子殿下记恨上咱们。”莲花说出心中疑虑。
沈安安道:“他心思不在这上面,我只是把他面临的处境给他说清楚,他不是好赖不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