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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奶奶。”虽然没有什么亲情,但一个称呼而己,他也懒得和两个老妇人计较:“我和我姐,在这个家里,实在是拖累你们,我看我和姐还是出去单过吧。”
“你是想分家?我和你爷爷可还没死!”卢老太顿时感觉火冒三丈。
“分啥家哟,你看看这家里,有啥好分的?就是我们姐弟实在太拖累你们了,我们也不要家产了,只是出去单过就可以了。”卢生,好言好语的相劝,只要能走,还要什么家产啊。
这家里就三排瓦房,“家徒十二壁”的,有什么好争的?
去争那些放了几年齁咸的大酱?
去争放了十二年的本命年老醋?
去争老太太几年不洗的床单被褥?
要不房子分一间出来?卢生也搬不走啊,他又不是搬山道人。
想想还是算了。
二婶子狐疑的看着卢生,觉得这小子,醒来之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以前唯唯诺诺,半天放不出来一个屁,怎么突然说话油腔滑调的。
“那可不行,你们这样一走,那村里人还不得说我们老卢家,欺负你们两个孤儿?”卢老太竟然还是个要脸面的?然后她又想了想:“家里这么多活谁干?”
最后一句话,显然点醒了二婶,卢生赔钱货走了就走了,无关紧要。大丫要是走了,今后家里的脏活累活不都得自己做?这可不行,于是也开口道:“不行,我不同意分家,爹娘都还在,分家给村里人看笑话。”
卢生坐起身来,见卢宽还端着碗,他也是口渴了,顺其自然的把红枣水接过来,一口气都喝了,红枣也给嚼了,道了句:“谢谢啊。”厚颜无耻的模样,倒是挺可爱的。
卢生嚼着红枣:“你看我们两姐弟,父母也不在,每天吃家里的,喝家里的,我们也挺过意不去的。家里红枣少了,粮食少了,或者卢宽的奶水少了,都得埋怨我们。我们两姐弟,还是搬出去单过吧,我们都这么大了,村里人不能说啥的。”
嚼了半天,也嚼不到多少枣肉。把枣核吐在卢宽脸上,吓得他一激灵。
卢生说的话颇有道理,两个女人都没心思再计较三瓜两枣的事情。
见两个女人都动了心思,卢生继续说道:“要不就把‘里正’叫来,就说我们姐弟自愿分家的,让他给做个见证?”
他双眼灼灼的盯着二婶子:“二婶也不用反对,如今我们要是分家,我和姐姐可以分文不取,若是等我爹回来……等爷爷奶奶早早死了,那时候再分家,那家产可是要平分的。”
竟然不经意的咒他爷爷奶奶早死?还没有被发现。
老卢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地主家,但好歹也有三排砖瓦房,十多亩旱田。二婶仔细一寻思,如今这个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趁着老大家外出服徭役,生死不知,把家分了,让他儿子签字画押,就算老大真的没死,回到村里,白纸黑字,他也说不出什么,这家产可就都归了她们老二家了。
“你这个半大小子说话,怎么算数?”
“自然是算话的,我爹不在,我就是家里顶梁柱,自然就是我说了算。”卢生这话说得还挺厚脸皮的。
卢生看着卢香,她此时一脸焦急:“弟弟,这可不行,分了家,我们两个小孩子,上哪住去?”
卢生心想:你可不小了,姐姐,你都十五了,同龄女孩都生娃了,怎么好意思叫小孩子?却只能轻声安慰姐姐:“放心吧,姐姐,一切都不一样了。”
见二人小声嘀咕什么,二婶子怕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要分家也可以,但是你们姐弟,必须现在就搬走,家里什么也不准带走。”
卢生这时候,可不能装清高了,基本生活保障还是要搞一点的:“那可不行,山林子那间小屋子归我们,还得分我们两床柳絮被子,还要十天的口粮,十天之后,我们姐弟是死是活,都跟老卢家没有一点关系。”
卢老太这才想起,村后林子里,他们家还有一间小屋,那是老大家之前夜里守林子,自己动手搭的一个小棚子。
这“守林子”并不是后世的护林员,都是深山老农,哪那么大公无私。
只是村民看上了林子里面某些山珍、动物。一时也挖不完,布上陷阱也抓不到。就先守着呗,特别是防止外村人来抢,夜里也可以在小屋子睡一觉。
“这茅草屋本也是老大家的,就送给他们吧,就当送瘟神了。”二婶子也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