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血唾沫:“呸,老子才不会死在你们两只怪物手里!”
他跌跌撞撞,找来顶门的粗木棍,握在手中,抬棒高举!一棒子把“幸运”的鹿也给敲死了。
他转过头,看着满院狼藉。提着木棍,双眼赤红,看着母鹿……提着棒子,慢慢靠近了它……
……
卢生等人跑出州府,见府门关上,有人用裤腰带把门环锁了, 这才放心下来,喘匀了气息,拍拍胸脯:“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蔡顺则很关心同窗:“大家都跑出来了吧?”
陈家才气喘吁吁:“都出来了,都出来了,只有卢轩文还在里面,他也发了疯,根本不敢放他出来!”
“大人们呢?夫子们呢?”蔡顺还是十分关心长辈的。
只见罗学政,王大人,覃教谕早就在府衙门口的茶摊坐着了,连茶都已经点上了,在那品茶呢。
陈家才撸了撸嘴:“不用你担心,雄鹿刚发狂的时候,这三位就已经跑出来了,动作可快了!”
感情这三位是最先跑的啊,以后可以叫他们“罗跑跑”、“王跑跑”、“覃跑跑”……
过不多时,卢生又听得府门内,发出大声的“哟哟”鹿鸣声,好奇问道:“这鹿怎么叫的如此凄惨?”
陈家才哪知道怎么回事,他摇了摇头:“就是!这叫的也太惨了,这也不是‘呦呦’鹿鸣啊,得是‘嗷嗷’鹿鸣了吧。”
蔡顺则是吟起了诗: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陈家才点点头:“你看看,这诗写的多应景,什么嘉宾,鼓瑟吹笙……不都是写今日的场景吗?”
卢生倒是对这最后两句来了兴致:“这句:‘人之好我,示我周行。’是怎么解释的?”
蔡顺一本正经的说道:“人们善待于我,为我指明大道。”
卢生今日却有了自己的理解:“我看啊,这‘周行’二字,应该就是‘周公之礼’的意思,这句话就是说:人喜欢我!给我展示了周公之礼!”
卢生听着院内凄惨的鹿鸣声:“你们听!这声音是不是有鹿在行周公之礼?”
周公之礼?蔡顺脸皮薄,他一个童子,自然是没有行过“周公之礼”。只是听得院中“嗷嗷”鹿鸣之声,逐渐羞红了双脸。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人之好我,示我周行!”陈家才又念了两遍。
顿时觉得这一首《小雅·鹿鸣》,从今往后,也变得不干不净了!
……
等声音逐渐平息,众人才把府门打开一条缝,小心朝里面张望。
里面虽然凌乱,但却变得十分安静。大家就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两头雄鹿已经死了!王大人见状,直接扑在鹿尸上,大声哀嚎起来:“怎么就死了啊,这可怎么办啊!银子都不够赔啊!”
再往里走。这才看见卢轩文光条条的躺在地上,一头母鹿眼神已恢复清明,正在给卢轩文舔舐伤口。
州学学子赶忙跑上前去,把食指伸到他鼻子前,验了验呼吸,激动道:“还活着,还活着, 赶紧给送医馆去!”
州学的人还是顾念同窗之情的,三四个人,赶忙把卢轩文给抬了起来。
只是这些人读书都读傻了,也不知道给卢轩文遮个羞,赤条条的就抬了出去,这哪是救人,这是在遛鸟啊。
母鹿一往情深,还想跟着卢轩文走,被王大人给拦住,棒打鸳鸯道:“你还想跟着这男人跑?你要是跑了,你知道我得赔多少银子吗?”
这话说得,怎么像个勾栏的老鸨子!
谁也没想到,一场好生生的鹿鸣宴,竟然会以如此闹剧收场!卢生也是觉得挺惋惜的,他本来还想再写两首诗,做几个广告的, 这下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