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在门后张望,见了钱满粮忙引着往内堂走:“方才县太爷的幕僚来过,说要借咱们库房的地契用用,说是给新军筹军饷,还说……”
“知道了。”钱满粮打断账房先生的话,指尖在博古架上的玉佩摩挲片刻,这是周老爷年轻时收的和田玉,如今倒成了能应急的硬通货:“把库房里值当的物件清出三成,挑稳妥的渠道送到金州去。剩下的……”钱满粮顿了顿,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当票存根:“明早就挂出‘盘点歇业’的牌子,对外只说换季整修。”
账房先生手一抖,毛笔在账册上洇出个墨团:“可这当铺要是关了,怕是会引来闲话……”
“闲话总比抄家强。”钱满粮掀开地窖的石板,潮湿的空气里飘着樟脑味,几口木箱里的金银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让您那在镖局的外甥今晚来一趟,这批货得他亲自押走,着他走水路,明日后三更,在下游芦苇荡。”
出当铺时己近三更,钱满粮摸了摸袖中沉甸甸的票号密信,转身往城南的周记钱庄去。刚转过街角,就见两个黑影从钱庄后墙翻出来,怀里揣着的元宝在月光下闪了闪。钱满粮心口一紧,正要喝止,却见那两人往暗处一缩,露出腰间系着的黑绸带——那是周老爷暗线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