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很会睁眼编瞎话。
明鹤明明听到刚刚裴母不耐烦地喊的那一句“有病治病,我又不是医生,回去了有什么用?”虽然很理智也很真实,但确实少了正常母女之间的人文关怀。
“我知道了,现在大小姐怎么样了?”
管家帮忙把她的衣服和御寒道具放好,回答:“医生已经开了药,但是大小姐应该是太难受了,不肯吃药,也不愿意吃饭,怎么劝都没用,所以我想着小鹤你的话大小姐应该能听得进去......”
这一次生病的大小姐似乎格外脆弱。
明鹤看向管家,管家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放心,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这次也辛苦你了。”
她走到楼上,有规律地敲门。
“鹤鹤?”大小姐沙哑的声音慢半拍响起。
过了半天,里面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条缝,大小姐悄悄地探头出来,偏浅的头发随意地披着,却不显狼狈,而是有一种慵懒随意的感觉。
明鹤和她对视。
“大小姐,可以让我进去吗?”
大小姐形状漂亮的桃花眼因为发烧比平时多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显得有些空茫,眯着眼看了她半天才慢吞吞地“嗯”了一声,随后没关门就走了,大概是躺回去了。
又不穿鞋。
明鹤没听到拖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就知道大小姐的坏习惯又犯了。
她把装着饭菜和药的小推车推进去,突然有一种这才应该是她真正的跟班生活的感觉。
“先吃点药,好不好?”她拿出了以前哄小孩的语气,把蒙在被子里鼓起大包的大小姐挖出来,又让她靠在床头,把推车上的药和旁边的水杯递给她。
“不要!不喜欢吃药!”大小姐看了她半天,在看到药片的那一刻,又慢吞吞把头转到另一边。
“可是不吃药就会一直很难受,我来喂你好不好。”明鹤有点头疼,上次大小姐这个状态还是在几年前,她们还是小孩的时候,足以见得这次发烧有多严重。
担心大小姐脑子烧的迟钝,理解不了她的意思,明鹤便指了指自己的唇。
大小姐听到明鹤要喂她,有点犹豫地转过来,视线慢慢转移到了她的嘴唇上。
鹤鹤要......这样喂她?
耳根的绯色越来越重。
“......好。”
裴金玉微微张开嘴,露出里面殷红的舌尖。
听到大小姐同意了,明鹤一手护住大小姐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趁机把药片塞进大小姐的嘴里,又把水迅速灌下去。
在裴金玉张着嘴,羞涩又激动地期待着喂药时刻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嘴里被塞了什么喉咙就条件反射地滚动吞咽,嘴里的苦涩就这样瞬间被水冲淡。
好空虚。
吃完药,大小姐静静地躺在床上,失落地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可以,这样会呼吸不畅的,还有饭还没吃呢。”
明鹤又把陷入emo的大小姐挖出来,一回生两回熟,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挖贝壳的畅快感。
于是她又按照刚刚喂药的步骤,给蔫蔫的大小姐喂了一碗粥和其他几道菜,虽然没全吃完,但总算是多少吃了一点。
明鹤用打湿的毛巾擦了擦大小姐额头脖颈上的汗,恢复了清爽之后大小姐也稍微舒服了一点,至少不再难受的直哼哼了,“好了,接下来就好好睡一觉吧,等到了吃药和吃饭的时候,我会来叫你的,不用担心。”她推着小推车离开,但是少女虚弱的声音却把她的脚步钉在原地。
“鹤鹤,陪我好不好?”
明鹤把推车放到一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好。”
“一直陪着我?”
“......嗯。”
世界上没有谁能保证“一直”、“永远”这种虚无缥缈的未来,命运反复无常,人生苦短遗憾。
明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陪裴金玉度过多久。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着那个不断上涨的幸福值,她的心情也从最初纯粹的期待变得更加复杂。
不舍?留恋?和最初完全相反的期待?
明鹤的手放在从大小姐书架上抽出的泛黄故事书页上,和大小姐这间处处都诠释着昂贵的房间截然不同的廉价老旧质感。
是她当初送给裴金玉的。
但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