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走到阳台，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她不由得眯起眼睛。

阳台正对着小区的中庭花园，几株高大的银杏树已经开始泛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五六层的老式居民楼排列整齐，红砖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这里真安静。”凌瑶感叹道。

”隔壁住着一位老教授。”项臻屿端着茶杯走过来，他的语气很平静：项臻屿靠在栏杆上，指了指隔壁阳台，”那位是物理系的退休教授，以前总爱找我下棋。”

凌瑶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隔壁阳台上摆着一盆蔫头耷脑的绿植，枯黄的叶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最近没人照顾了？”

”听说住院了。”项臻屿的语气很平静，但凌瑶注意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栏杆，”快八十的人了。”

凌瑶去了洗了下手。

深吸一口气，决定去书房看看。

那是她唯一还没探索的区域。

书房门半掩着，她轻轻推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旧纸张的气味扑面而来。

许久没有出来。

项臻屿走到书房时，看见她肩膀微微颤抖，在低声哭泣，用纸巾一直低着头擦拭着眼泪。

轻轻抵着头她的头，言语温柔：“从前，我以为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

后来，他依然奋不顾身的离开，放弃这里的一切。

对么？

凌瑶哭的好惨，最后泣不成声。

他大概已经习惯她的多愁善感，拉着她的手走出了书房。

“我妈妈和你说了什么吗？”

凌瑶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项臻屿无奈了笑了下：“说了对吧。”

说了一些，凌瑶自认为影响不大。

他倚在书桌上，阳光为他勾勒出一道清晰的轮廓。那一刻，觉得他仿佛站在时光的交界处，一半在光明，一半在阴影。

”你知道我爸妈相处模式是什么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什么？”凌瑶轻声问。

”客人。”项臻屿的眼神飘向远处，像是在回忆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我家庭背景特殊，爷爷给我父亲找爱人的时候很看重门第。对方要门当户对，家境优渥，修养良好。那时候来家里说亲的人络绎不绝，最后选择了母亲——她读过大学，有涵养，长相也不错。彼此都没有恶感。在外人看来，是很好的家庭，很好的结合。”

他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可以吗？”

凌瑶正擦拭着眼泪，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已经点燃了香烟。烟雾在阳光下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

“从我记忆中，他们就分居，没有在一张床过。尤其爷爷早早病逝后，父亲辞去公职下海经商。有时候经常跑南方有时候要出国谈业务，很多天甚至半年三个月不见一次，每次回家，母亲表现的很冷淡，像招待一位远道而来客人，饭桌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电视机新闻的声音。父亲待在书房不出来，我潜意识认为夫妻的相处模式就是如此。”

香烟在他指间缓缓燃烧，灰白的烟灰摇摇欲坠。

“上初中生物课之前，”上初中生物课之前，”他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我还以为男女结了婚就自动有孩子。我无法想象那种亲密的事会发生在我父母身上，觉得既丑陋又尴尬。讽刺的是，他们几十年都保持着这种相敬如宾的关系。虽然我觉得婚姻毫无意义，但已经习惯了。”

他继续道，声音透过烟雾传来：”高一开始，我长高了，开始收到情书。可能因为我脾气差，又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快就没有女生敢接近我了。大学时期也在重复这样的模式。”

趁他陷入沉思，凌瑶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打算过结婚？”

项臻屿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对。”

凌瑶以为他会思考，会考虑，没想到如此直接的给出答案。

按照平常人，肯定欢欣鼓舞，因为是自己是特殊的，人这一生都在别人身上追求特殊唯一的爱。

凌瑶不可置信地摇头。

如果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肯定没人会相信。

她前段时间做过一个梦，梦见就是这间书房，布设一模一样。

在梦里，他们从未相遇，不曾相识。

她不停地告诉他”我是你老婆”，而他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坚定地说自己永远不会结婚。

如今，梦境似乎得到了现实的印证。

项臻屿深吸一口烟，烟雾在他面前